往後自然得好好將這幾個小祖宗供起來,絕對不能輕易鬨不和了!畢竟他兒婿可是安川郡守家的少爺!身份金貴的很!
沒想到郡守對暗哥兒一貫執行趕儘殺絕,卻不想居然真出了個能接受暗哥兒之身的兒子……
文祝卿到現在都覺得有些不真實,他的殊哥兒真能嫁出去了?還嫁進了高門???他可得把這兒婿哄好了!
兀自發散思維,胡思亂想了一通,回過神來文祝卿還是得麵對現實:林員外的人已經幫忙送物資了,自然不好再煩擾,算來算去還真隻有自己把人背回去了?文祝卿一邊猶豫一邊盤算著再去買個漢子仆從來養不養得起,不然老要自己做這些,以往習慣了被伺候的人,真的適應不了……
木阿伯不知村長另一麵,隻覺得村長一直待他們很好,沒有故意加苛捐雜稅,求過來的事再不耐煩也會給你辦,是這附近十裡八鄉難得的好村長了!當然如今還要加一個易阿翁家的侄孫兒婿林員外!
他本來都豁出去要跟村長借糧了,結果村長說今日林員外來給全村放了救濟。木阿伯聽見後開心的老淚縱橫,林員外簡直活“菩薩”啊!想到有飽飯有棉衣,腿都不覺得痛了,直嚷著要趕緊帶消息回家去,他兒子老伴肯定急狠了!弄得文祝卿站在炕前眉頭愈發蹙緊,天人交戰了半天還是被對方破棉衣上黑梭梭的疑似臟汙給勸退:“你再歇會兒吧,我等下喊人來帶你回去。”
“哦,好好,謝村長!”木阿伯雖然心急卻並不會反抗村長命令,對方這麼說,就又在炕上行了個便禮後乖乖縮回了薄被裡。
邊陽幾人趕著車抓緊在派東西。怕騾子凍壞,每到停下來的時候,隊裡人就拿著正君發放的專用東西給它們遮蔽風雪。
邊陽一邊感歎這些騾子進了林府也是好命,一邊想著他們自己如今也是日日在林府吃好住好,再去看眼前村民這種好似當年自己過活的狀態就有點揪心。
想起正君說可以靈活調劑,邊陽便給眼前這家隻有一個壯勞力卻拖了七八個小蘿卜丁的人家多放了一份物資。
七八個孩子都是小姑娘小哥兒,各個都是一身破單衣。屋裡也就一個炕,那麼多人還得和躺著起不來床的婦人擠一起;門要掉不掉,窗戶紙都漏風,邊陽苦中作樂地想這後邊有炭燒,倒是不需要額外通風了——真的隻是活著。
他忍不住又歎了口氣,數數人頭,大著膽子再多放了一份。就這一家就給了三份,同行的人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阻攔。
臨離開,這家當家漢子推了個小哥兒出來,看起來長得還算過得去,瘦弱的不過十來歲樣子,卻說是十三了,家裡沒什麼可以報答的,就讓他跟著往後服侍爺吧。那小哥兒還一臉羞澀期待,嚇的邊陽轉身就跑,留當家漢子一臉懵:他做錯了什麼?怎麼就嚇跑了?他家哥兒吃不了多少很省口糧的……
一行人在後麵哄笑追著邊陽打趣豔福不淺,把邊陽說得羞憤異常,恨不得直接跟他們在雪地裡乾上一架。
一屋子小蘿卜丁懵懂在原地磕頭跪謝目送恩人逐鬨著遠去。
此時木小子和木嬸子還在雪地裡翻騰找人,這回換成了猶豫要不要去找村長求助……
邊陽一行人分派過來正巧到了木家,敲門沒人應,反倒看到不遠處雪地裡有人影,他還奇怪怎麼又是這個地方,不會又有人暈在那吧?
派人過去問了半天,才弄清情況,邊陽即刻朝木小子喊了一聲:“彆找了,人在村長那!”倒是他忘了多想一步,之前就近敲個門還能免了這一出。不過最終也沒什麼事,他沒啥負罪感,甚至對帶著自己娘戰戰兢兢過來領東西的木小子擺明了看不慣:“一個漢子,沒骨頭嗎?!站不直立不起嗎?這樣怎麼撐得起家?”
木小子被罵了,努力撐了撐背脊,依然彎著沒啥變化,臉上隻有更惶恐,唯唯諾諾連句像樣的話都說不全,看得邊陽一肚子火,扔下一份東西就走。
人一走木小子倒是靈活回來了,沉默地將東西收好,領著老母迎著風雪忐忑地往村長家去。
因天氣不好,易阿翁隻留了幾人吃了早晚飯便催著人回去了。邊陽早帶著車隊等在院外。
“往後勿要掛念老身。你們年輕,該有自己的日子,不需要老惦記我這把老骨頭!”
幾人齊聲應下,黎初晗不死心又問了一次:“阿翁真不去縣裡啊?哪怕去玩下?”
他以為老人隻會慣常的拒絕,卻不想對方沉默了很久,忽然道:“我讓你和星野小子分開住一陣你同意嗎?”
黎初晗瘋狂搖頭,但他以為阿翁的郎君畢竟已經過世了,不能一概而論吧?
知道他們理解不了,易阿翁歎了口氣,解釋道:“我這性子脾氣……林屹活著的時候可沒少受委屈。可這個傻子……這樣還慣了我半輩子,甚至寧願自己沒子嗣……你說如今,我怎麼離得開我們的家?我都這年紀了,總想能多守一天是一天……話都說到這了,往後要真有那個時候,阿翁就一個願望,拜托你們把我們葬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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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小輩都聽得麵色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