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不知想到了什麼,似乎有些痛心之意:“沒想到星兒竟是儘數傳承了姨爹的血脈能力……可惜了哥哥隻是個普通人,不能代替……”
說到一半泠衍抒突然驚醒似的突兀止住了話語,神色越發淒涼,弄得林星野一句疑問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
好一會兒太子才又低聲開口:“本以為他們被連鴻昭追殺得差不多了。如今既還活著一個……星兒再多調些人去吧,儘可能給他護好了。”
林星野趕緊道:“生息能調動的全都已經出去了。”
泠衍抒點點頭,又見林星野臉色已經徹底好轉,自覺安心了許多。
他到底餘毒未清,這多會兒就有些脫力。不過向來能忍的太子殿下根本沒讓麵前兩個發現異常,還故意一身優雅地坐回了凳子上。
甚至他還能看著林星野露出點滿足的神色——能見到平安長大的星兒真是他此生最大的慰藉了。
約摸是被太子之前的剖白影響,眼下林星野總覺得自己待對方過於“冷漠”了,又不敢真做出什麼讓對方誤會的回應,隻能安靜地任人打量。
他還因此偷偷瞧了眼黎初晗,怕對方不高興,卻沒想到他的夫郎也正對著自己一臉“慈祥”的微笑。
林星野:“……”惶恐突生。
三個人氣氛彆扭地靜默了好一陣。
直到泠訣忽然現身,欲言又止。
“不必避過黎正君。”太子直白道。
“是。京裡來的消息,十一位內皇子、公主已全部薨歿。本來五內皇子未及咽氣,蓮神醫的意思是可以再堅持堅持,說解藥有點眉目了。可連鴻昭卻反而直接下令封棺!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居然把自己親生哥兒活葬了!”
沒料到聽了個現場版的恐怖故事,黎初晗隻覺又驚悚又氣憤,連著念叨了好幾遍沒人性!林星野說是在安撫夫郎,自己也是劍眉緊蹙。
隻有泠衍抒從頭到尾都神色平靜。
太子殿下對這種殘忍都快聽麻木了,疲於做出悲憤的反應——反正這些痛不過是暫時積壓,午夜夢回時總會發作出來的。
他的情緒真的藏得太深,便是林星野這會兒都沒看出什麼。兩邊又相處時間太短,不夠了解,因此夫夫倆有些佩服太子的同時,難免在心底也感覺到一絲寒意。
“蓮神醫氣不過當場和連鴻昭鬨了起來,就被關了禁閉…屬下以為連鴻昭根本就是故意不想讓解藥問世!如此殿下您的毒可怎麼辦?您……”
泠衍抒淡淡地瞥了跪地的漢子一眼:“你以為孤的毒是誰解的?蓮神醫?”
泠訣有些錯愕,忽然福至心靈地看向黎初晗,露在夜行衣外那雙鷹隼一般的眼眸裡儘是震驚。
黎初晗虛虛朝他笑了笑,一副清雋溫潤的謫仙樣子。
泠訣又猛得低下了頭。
“管好自己的嘴。也彆覺得孤委屈你易主了,星兒還不想要你呢!”太子殿下語調涼涼。
“是!”泠訣有些羞躁地趕緊給林星野和黎初晗磕了頭,“是屬下有眼無珠,請小少爺和黎正君諒解。”
如此坦蕩,把夫夫倆都給整得哭笑不得。他們自然不會計較這些小事,隨手免了。
泠訣前腳離開,後腳生息的袁堂主就找了過來。
他一進來匆忙跟眾人請過安就直奔黎初晗而去,精準得泠衍抒和林星野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微妙。
“屬下本不該來叨擾正君的,奈何犬子回來染了瘟疫不說,人還被圈禁在了京城西郊的赤貧)民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