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翳寒又好氣又好笑,使勁點了下兒子的腦袋:“叫你胡亂聽信彆人!帶壞夫郎乾出這等荒唐事!你是想氣死你爹爹嗎?!”
兜頭批得林星野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連帶著黎初晗一起,齊齊低頭乖成鵪鶉。
特彆是黎初晗,主意是他出的,燒得最積極的也是他,連帶剛剛不小心往外嘚瑟出去的也是他!
如今這場麵下,可不就是……
一言難儘!
黎初晗默默捂了把臉,深覺難為情。
誰能料到最後是一直被他們誤解“不清醒”的父親“眾人皆醉我獨醒”!
好在風翳寒也不是真心跟他們計較,不過就是氣不過孩子們總不相信他罷了。
氣著氣著也就作罷了:“你們這是在哪兒燒的?抒兒那邊?”
“是。”林星野眼下十分乖巧,誠信作答。
不過這麼一提他難免想起太子兵糧倉那邊的墓,也不知裡麵葬的又是什麼……
這一個個的都愛給爹爹搞個墳塋,還各祭各的!
所以他能誤會成這樣,怎麼著也有點冤吧?!
林星野幽怨地看向自己父親:“太子也一直祭奠的……”
可不止他和初晗兩個人燒了紙!
風翳寒能不知道兒子這點小心思,直接瞪了他一眼:“他能和你一樣?為父隻告訴了你,可沒跟他說過。”
林星野覺得有點矛盾:“您不是也很疼他嗎?怎麼又不肯告訴他真相?”
這話問的風翳寒有些欲言又止,一瞬間臉上的表情透著些古怪的複雜。
黎初晗難得看見公爹這麼說不出話的模樣,瞬間“求知欲”暴漲,或者說八卦欲都不為過:“是不方便告訴他?”
“這些事說來話長,不是三言兩語解釋得清的。”不知為何,黎初晗居然從公爹那張明豔的臉上看出來幾分尷尬為難,“以前他還小,性子又倔,我怕說了,他分不出深層的是非,隻能一直瞞著他。”
不過風翳寒那點不自然轉瞬即逝,很快又一臉嚴肅地提醒麵前兩個小的:“誤解你們爹爹過世就算了,到底怎麼鬨騰都隻是咱們的家務事,橫豎還不至於為禍眾生。”
“但另一點你們可千萬記住了,單於我們這個家來說,並沒有什麼血海深仇,一定要記得!”
風翳寒直視兩雙明顯詫異的眼眸,語氣肯定:“我們與連鴻昭之間確實有仇,但不是與你們爹爹性命相關這種仇,那根本不是你們想象中那麼回事!”
林星野下意識想應“是”,卻又忍不住驚疑:“可不是他逼著爹爹喝下的駐容嗎?!”
“難不成還有反轉?”黎初晗奇道。
他這麼一提醒,反應過快的林星野就立刻被自己所思所想嚇了一跳:“總不能是爹爹做了什麼吧……”
這要是真的,他好像一時有點難以接受。
“放心吧,你們爹爹不是個反派,為父還不至於正邪不分什麼人都要!”風翳寒笑了笑,他很理解兒子的心態。
“一切都隻是事出有因罷了。總之表象之下的來龍去脈很複雜,實在是有些事情我不能說,否則後果可能嚴重到能引起整個人世的動蕩!”
“再說我也答應了攏雪、答應了泠族族長,作為這世上唯一一個兩方知情人,絕對不主動說出去。”
“但那些陳年舊事,我可以和你們簡單提一點,免得你們心有不服,又去鬨出什麼大變故來。”
說著風翳寒無奈地看了兩眼兒子兒媳:能耐太大也不好,攪個事也攪得比彆家的孩子大!
夫夫倆乖乖應了聲,但父親這一通大實話說得他們心情複雜。
風翳寒吩咐兒子把石棺給蓋好,而後先把他們帶回了攏雪的故居木屋。
黎初晗看公爹這做準備工作的架勢,估摸著他們要來個促膝長談了。
不過長談之前,一向對物質淡漠的林星野破天荒地拉著自家夫郎,先好好參觀了一遍爹爹的故居。
木屋是五個開間、三進深的配置。玄關在居中的一間。進門就是一個大客廳,朝南與客廳並列的其餘四間皆是臥室,靠北就是廚衛、雜物間之類。
一應家具都用素色布料罩了起來,保護得很仔細。
走過一圈後,黎初晗越看越覺得自己像是進了一處現代的大平層,熟悉而親切。
泠酒旗見到他們,立刻迎了上來:“主子們,少主的屋子屬下收拾好了,幾位可以休息一下。”
說罷他又立刻自請要去墳塋那邊收拾。
小夫夫倆就根本沒把這位叔翁當下人,自然勸他先歇會兒,但泠酒旗卻執意要出門。
客氣一通後,風翳寒率先哭笑不得:“行了,酒旗叔是知道我們要密談,特意給我們騰地方呢。”
夫夫倆這才作罷。
隻是黎初晗覺得這個點已然過午,他們又不知道要談多久,這裡也不像有食物的樣子,叔翁的午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