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不答話,隻是拿唯一能動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著風翳寒,絲毫不遮掩眼底那點驚豔:“看來你就是傳說中的風小侯爺了?”
風翳寒沒否認,也沒空在意對方這點無禮。
他隻想知道來人從哪裡聽說的這兩句詩。
畢竟這詩根本就不屬於大進!
也就是說但凡知道的,至少得跟天外來客沾點邊!
想著風翳寒不免飽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兒媳,但後者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反應——看樣子這詩挺生僻的,家裡的藍星本土人士都沒聽過——也就顯得對麵的身份越加可疑了!
“你不是大進人。”風翳寒篤定道。
那人隻是“嘿嘿”笑了笑,沒有肯定,卻也沒有否認:“彆追究了,你能聽得懂就好,彆的我也不便多說!”
說著那人突然幽怨憤起,使勁瞪了押著他的林星野一眼:“但我跟你說,你讓他彆再殺我了!要是把我們全殺乾淨了,就真要壞你大事的你懂嗎!總要留我回去報平安的!你說對吧?!”
報什麼平安?!
給誰報平安?!
哪個天外來客會需要他風翳寒平安的消息?!
關鍵還知道他和攏雪閒話時提起的詩……
毫無防備轉過彎來的風翳寒瞬間心如擂鼓:“你是帝國的人?!”
對麵立刻“嘶”一聲,露出來一臉極其無奈的表情。他依舊沒有正麵回答:“哎哎哎——有些事你知我知就行,彆這麼直白啊?搞得需要保密的我很難做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叫遊信。”
然而沒人在意對方叫什麼,侯府這一家子全都忙著震驚:居然是爹爹攏雪那邊來人了!
但為什麼突然派了彆的意識體過來?!
還一來就一點不友好!說打就打,怎麼看怎麼來者不善!
為什麼不是攏雪爹爹自己過來?!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對方長達十幾年都沒法自己現身?!
三個人整整齊齊地受了刺激。
腦子裡各自疑問萬千,都想立刻直白地問清緣由,卻又因為種種顧慮,強忍著沒去率先挑明。
畢竟這麼肆意傷人,讓風翳寒不禁懷疑這人可能是攏雪的對家!亦或乾脆是……遠在帝國的情敵派來的?
不管怎樣,這都意味著帝國那邊有勢力盯上了他,需得謹慎應對,儘可能少暴露弱勢為妥。
說到弱勢,翁媳兩人難免憂心忡忡。畢竟現在看起來,己方情況確實不太樂觀。
外麵戰損情況目前還無法計數,眼前星野這個最大的安全感來源,也已經形象滲人——臉上、身上都是血淋淋一片,除了背上那個被血糊住的破口他們能看見,其餘地方根本辨彆不出受傷的情況。
好在他唇上氣色尚可,不像是過度失血的模樣,好歹給了翁媳兩人一點安慰。
但黎初晗覺得不去治都不安,就沒再猶豫自己慢慢起了身,拿了止血藥就往林星野身邊靠近。
這會兒他已經處在遊信眼皮子底下,所以都沒敢暴露萬能液——畢竟帝國的人可不比大進,這種逆天療效不能靠隨便編個玄學故事糊弄過去。
可惜遊信雖然被折了四肢,其實依舊有行動能力。一旦偷襲成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所以林星野堅決製止了自家夫郎再靠近。
黎初晗反應過來後,也不敢多添亂,依言又遠遠坐回床沿。隻是忍不住帶著怨氣質問了遊信一句:“既然是自己人,為什麼要傷我們至此?!”
遊信隨意抹了把脖子上唐刀劃出來的血口子,一臉混不在意:“試試你們的實力呀。”
他自然不會說是妄圖搞事,結果翻了車,最終還得靠暗語救命!
那多丟人啊?
但黎初晗這邊也都不是傻子,這種假話聽聽就好。
遊信也並不在意對麵信不信,他隻要能糊弄過去活下來就好。
說到這點,他就很遺憾當時自己這邊居然沒考慮過,這偏僻的大進會潛伏著厲害至此的純血!
更可惡的是,代號遙的駐軍首領族長居然也不提醒一下他們!
虧他們來之前還信誓旦旦,覺得這不過是個落後地方,打算直接靠武力碾壓,讓風翳寒迅速認清現實,就能主動配合斷了與攏雪少將的情分!
屆時隻要是風翳寒主動拋棄,攏雪少將再癡情也無濟於事。之後隻等少將熬過這個情關,那他們遊家就有趁虛而入的機會了。
畢竟他們家族看中這個泠族純血的兒婿很久了,怎麼能甘心把強強聯合的機會,輕易給了一個窮鄉僻壤的普通人?!
——其實不止他們家族,來政審的人員,還同時收到了帝國好幾個大家族的授意!可見對少將這婚事有意見的不是少數!
他們過來這趟也是艱辛,全程被多方勢力關注著。所以為防萬一,遊信也不打算再做過於穿幫的事,免得弄巧成拙、引火燒身。
但回去添油加醋肯定是逃不掉的。
至於最壞的結果:比如少將因此熬不過去的可能性,就不是他們能憐憫的事兒了——因感情問題自我了斷的泠族太常見了,回頭帝國要怪就怪這個風翳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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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信他們打算得很好,結果現實是殘酷的!他甚至連簡單的離間計都還沒有機會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