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年與江毓夏昨夜都受了傷,撐到這個時候,已是極限。哪怕宿禹以靈力為黎年療傷,那也隻是保住了她的命。
晨間的風微微發冷,黎年身體輕輕顫抖著,忍不住輕咳出聲。
宿禹轉身看去,看著黎年,腦中閃起,剛剛釋放神識看到的畫麵,嘴角輕抿,琉璃般的眸子劃過一絲疑惑,沉思不語。
川澤也尋聲望去,兩孩童渾身狼狽,頭頂紮著的兩個揪揪有些散亂,纖細幼嫩的脖頸上覆著深深的掐痕,雙手都是血痕,其中一人連衣襟傷都是血,不難看出她們先前遭受了什麼?
“仙尊,這兩孩童該如何安置?”川澤看得於心不忍,出口問道
黎年與江毓夏沒有開口說話,黎年知道,知道他們最後都會去到天衍宗。
宿禹凝視著黎年小小的臉龐,還在思索著,為何…為何這孩子完全不受上古魔氣的影響。
聽到川澤的話,微微上前,俯身對著她們輕聲問道“你們名喚什麼?”
黎年垂著腦袋,聲線稚嫩清晰,“仙人,我是黎年,她是江毓夏。”
“家中可還有親人?”
“我們隻有老頭兒,但是我們也不知道老頭去哪了,他…他是不是也死了”黎年嘴唇輕顫著,還帶著孩童的哭腔。
江毓夏在旁看著,沒有開口說話。
骨節分明,修長乾淨,宛如瑩潤通透的白玉的手輕輕覆在黎年小小的腦袋上,安撫的摸了摸。
他的手一觸碰到自己,黎年沒想到他會摸自己腦袋,身體一抖,到底任他放著。
“莫怕,本尊是天衍宗長老,你們可願隨我去天衍宗,那裡之人會好好照顧你們。”
候在一旁的弟子也輕聲哄著,“是啊,不如隨我們回宗門,那裡有很多哥哥姐姐會陪著你們!”
還是那個年齡較小的少年,聲線清朗,揚著大大的笑臉,露著兩個可愛的虎牙說著。
“天衍宗…那是什麼地方呀?”黎年以一個孩童的口吻問著。
“那裡啊,可以修煉術法,延年益壽,除惡揚善,總而言之是個彆人求而不得的好地方呢!”少年自豪的說道。
旁的弟子亦是一副自豪驕傲的模樣。
“那…那我們跟你們去,是不是就不會再有壞人來殺我們了?”黎年仰著腦袋,睜著清澈透亮的眼眸望著摸著她腦袋的玉闕仙尊。
“嗯,不會再有人傷害你們”
那迎著光站著,仿佛謫仙的人回道。
黎年輕聲說了句“好,我們願意,我和毓夏都去天衍宗。”
垂下了眼眸,遮住眼裡的傷痛。
前世…前世他也是這麼說的,可是護她,殺她的,皆是眼前之人。
究竟何為真,何為假?
她不敢信,也不能信!
宿禹對著眾弟子道“妥善處理村民之事,而後立即回宗,向掌門稟告此事,不得有誤!”
“弟子領命!”弟子一同道。
餘光瞥到黎年與江毓夏虛弱狼狽的模樣,淡色的唇微啟,“這二人皆有傷在身,小心照料。”
川澤沉聲道“請仙尊放心,弟子們定會照看好她們!”
宿禹微微頷首,而後指尖凝出白色光芒,衣袖一揮,人便消失在原地。
黎年看見他離開,身體瞬間輕鬆下來,自己現在還無法完全坦然麵對他,若是被他察覺,自己無法解釋。
好笑的是院裡那幾個天衍宗弟子竟也是如此。
那少年滿臉激動和興奮,“原來這就是玉闕仙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仙尊周身威壓如此強大,我都不敢直視仙尊”
就連平日沉穩肅然的川澤臉上都有了些許興奮,“怎可隨意直視仙尊麵容,那可是大不敬!”
也是,天衍宗弟子一向將宿禹奉為神一般的存在,誰都不得褻瀆半分。
一眾弟子難掩激動之色,還是川澤出聲告誡“好好將仙尊吩咐之事處理妥當,莫要勿事!”
那少年大步向我們走來,歪著腦袋看著我們“我喚祁安,是縹緲峰忘憂長老座下弟子,你們喚我祁安師兄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