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裡,俞飛塵跟失了魂一樣站在中間,像極了被拐賣的少年。
周圍的環境仿佛都變得沉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硯州的漆黑的眸子極冷,側臉繃得緊緊,握著長劍的手隱隱顫抖著。
郝連眉心皺得可以夾死一隻蚊子,懷揣不安道,“你是說黎年被鬼修抓走了?”
俞飛塵還是那一副傻了吧唧的模樣,郝連受不了,走上去攥著他的衣領瘋狂搖晃著,咬牙切齒的。
“你說句話啊,說話!”
俞飛塵先是一愣,接著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娃娃臉上滿是淚痕,眼淚鼻涕一起流,很是淒慘。
“我……不知道啊……我們聊著聊著……她就告訴我……要有小意外發生……下一秒,濃厚…的鬼氣就把我們包圍了……”
郝連無語的看著他,看在他哭得稀裡嘩啦的份上,嫌棄摸了一把他後腦勺,權當安撫了。
月見神情始終保持平靜,但眉眼間的冷意卻是遮也遮不住,“然後呢?”
俞飛塵吸了吸鼻子,“那個……鬼修說黎年他要定了……然後黎年就一腳把我踹了出去,她……自己就被抓走了。”
郝連抹了一把臉,他是不是還要誇一下黎年舍已為人,都那時候裡還能把俞飛塵救出去。
羿柘長老原本還麵色凝重,但在看到吊兒郎當的弟子焦急的模樣,眼裡閃過一絲狐疑。
他摸著下巴,眼神逐漸變得猥瑣,思路完全變歪,難道說,他要有徒媳了?!
一旁的薛湖不經意間瞥到羿柘的臉色後,嘴角狠狠一抽。
按小師叔往常的尿性來看,他絕對不是在想什麼好東西,他一把按住了他的臉,麵無表情道,“小師叔,住腦,不準想。”
羿柘“………”沒大沒小。
俞飛塵瞥了上方的宿禹一眼,就急忙移開視線,渾身也覺得涼颼颼的。
月見輕斂眉心,心裡就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她轉身看向宿禹,卻是微微愣神。
宿禹眉間之間仍舊淡然,隻是細看之下,便能發覺他的眸子極深,如深不見底的寒潭,迸發著極致的殺意。
他沉靜而冷清的眸子一一掃過諸人,眼底冰雪翻湧。
如有實質般的目光落在眾人身上,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眼觀鼻鼻觀心。
“羿柘長老,陣法一旦開啟,以最快的速度將所有百姓撤離,救出祁安等人。”
宿禹有條不紊,一件件吩咐著,沉靜肅穆之下蘊含著駭人的怒意。
而眾人都擔心著的黎年,現在也是被雷得找不著北。
她被好吃好喝的供著,被魔族當成祖宗一樣供著,黎年一副操蛋的模樣。
一醒來就在這個房間裡,不僅沒有被抽筋拔骨,還被當成寶一樣。
那些進來送食物的魔修無論她怎麼問話,愣是像個啞巴一樣,東西放下了就走,片刻都不會停留。
瞪著再次被關上的門,半晌黎年選擇躺平,嘴裡叼起一顆靈果,悠哉悠哉的啃著。
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
一連幾天,反而把魔族高層搞懵了,眾所周知,魔修一向隻會打打殺殺,向來是沒有腦子的。
本來對付魔族動點腦子,就可以把他們耍得團團轉的,因為多了‘應飛鴻’這個異物,他們如今很是被動。
其中一個高層真誠發問,“她是把這裡當家了嗎?”那流氓勁比起他們這些正宗的魔修不遑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