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蹦蹦躂躂地在前麵走,彎著唇角笑眯眯地道,“那我就不去了。”
這麼好說話?
尹玉堂蹙眉,反倒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走到尹家門口,江顏才站住腳步,回頭看著尹玉堂道,“那我就去讓人給小王爺送封信,就說,是因為郎君吃味,放心不過自家娘子出門拋頭露麵,所以隻好放小王爺鴿子,可好?”
“江、顏。”
尹玉堂咬牙切齒地喊著她的名字。儘管是他的要求,也是他說的理由,但是為何在江顏的嘴裡說出來,聽上去就那般讓人惱火?
什麼叫他吃味?
“我在呢,郎君,阿顏有什麼地方說錯了嗎?”江顏眨巴眨巴眼睛,然後恍然大悟道,“哦對,差點兒忘了,最重要的就是,因為郎君不能去,所以郎君不想讓我去,對麼?”
這話說的尹玉堂一瞬間殺人的心都有。
怎麼能讓江顏說的這麼情意綿綿?
好像他生怕江顏被人搶走一樣,不想讓旁人看見。
“那我回去寫信啦。”江顏不能去好像也很開心,轉身提著裙擺就往自己的院子裡麵跑,一點兒大家閨秀的形象都不要。
惹得尹家的婢女們紛紛駐足側目。
這信,是在江顏即將讓人送出去的時候被攔下的。
尹玉堂手上捏著信,發現江顏的措辭要比說的時候還要過分。
一整封信看上去就像是他是個妒夫,不願讓江顏與外人相處。
他捏著這封信想和江顏理論,卻怎麼也理論不清白,最終不知怎麼的被江顏繞暈,竟然鬼使神差地點頭答應江顏去踏青。
尹玉堂覺得自己有些頭疼。
比起前生性情淡漠能看出想要什麼的江顏,如今眼前的這個人他竟然一點兒都看不懂了。
分明心計算不得深沉,他卻永遠都想不明白她想做什麼。
稀奇。
江顏畢竟是好不容易才討來的出門許可,所以第二天非常自覺地乖乖沒有招惹尹玉堂,老老實實地請安,在自己院子裡麵安穩呆著。
乖巧到令人詫異。
越是這樣,尹玉堂就越是覺得火大。
但也沒什麼辦法,畢竟是自己親口答應的。
等到出門這天,尹玉堂自然是要早起上朝,叮囑一聲江顏要早些回來之後,還沒等他出門,就撞見了一個熟人。
江辰。
江辰就在尹家的外頭等著,臉上都寫著期待,一看見尹玉堂,甚至好心情地上來打個招呼。
顯然是因為一會兒能見到江顏而歡喜。
尹玉堂卻覺得自己心情不太好了。
他人剛剛出了坊市,又撞見了李慶雲,李慶雲也是一片春風得意,看上去好不瀟灑。
甚至都沒和他鬥嘴,而是誇獎了他勤勤懇懇。
尹玉堂的火氣又漲上去三分。
到宮門口的時候,尹玉堂又撞見了珺儀。
李燕安這次不是偷偷溜出來的,所以身後還帶著兩三個宮婢。
李燕安倒是沒說什麼嘲諷的話,隻是說一定會幫著他好好照顧江顏。
鬼使神差地,尹玉堂覺得自己今天火氣幾乎到了頂點。
這一點,在朝堂上就證明了。
往日裡尹玉堂雖然冷麵,但是說話好歹還算是留情麵,可今日的尹玉堂就像是修羅上身,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犀利。
最後連過來旁聽的李仁之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李仁之將手上的東西放下,抬眸看向尹玉堂,問道,“尹瑜,你今天是身體不舒服?”
怎麼看上去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尹玉堂沉著臉搖頭,“並未。陛下,江南水患至今還未解決,希望能儘快下個決斷。”
“那件事不著急。”李仁之有自己的打算,不怕死地又對著尹玉堂提起江凝的事情來,“之前我說起過的,想讓江凝入宮一事……”
“陛下!”
尹玉堂直接站起身,臉色黑的都有些嚇人,“江南水患一事影響的是無數百姓,您卻並不放在心上。反而是一個女子的事情讓您如此在意,如是傳出去的話,怕是會對民心有損失。”
“這麼認真乾什麼?我說的是現在不用討論,也沒說這件事情就不管了。”李仁之打個哈哈,打量一番尹玉堂,突然想起什麼,問道,“哎,你不會是因為你家小娘子去踏青了,你沒能去,所以覺得不高興吧?”尹玉堂身體一僵。
李仁之挑起眉梢,“所以說,你現在是把對你家小娘子的火氣,發到我們的身上?哎,尹瑜啊,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你家這個小娘子,看來挺厲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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