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的還有完沒完了?
偏偏江顏本人一點兒都不介意,像是早就已經習慣一樣,駕輕就熟地哄著他,“嗯,哥哥最厲害了。我啊,全世界最喜歡哥哥了。”
最喜歡。
尹玉堂微微眯眸,不知為何覺得這個詞有些刺耳。
他拒絕承認自己是有些吃味的,江顏是他的仇人,親手給他下的毒,是他每天都恨不得手刃的竊國賊。
他怎麼可能會因為江顏的一句話而覺得吃味?
荒謬!
尹玉堂冷著臉,看著船上的人。
大抵是因為都是熟悉的人,加上李慶雲準備的時候就不懷好意,酒的度數不低,所以這會兒酒還沒喝完,大家幾乎就都醉倒了。
就連李慶雲都歪著身子,眼神不太清醒,癡癡地看著江顏笑,像個變態。
清醒的人,就隻有江顏和尹玉堂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出無奈來。
等船靠岸,這群人也都醉的七倒八歪,意識模糊。
兩人分工明確,江顏收拾在場的東西,尹玉堂去找人送他們回家。
等都忙完了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江顏才長出一口氣,感慨道,“這群人喝醉酒也太粘人了吧,簡直要命。”
也就李仁之和秦牧一自恃身份,加上和江顏不熟,所以沒湊過來。旁的人都粘著江顏不肯走,一個個的都要把江顏拐回府上。
江家人尹玉堂忍了,李燕安也忍了,等李慶雲想湊過來的時候,被尹玉堂直接提溜著衣領給扔回馬車上,讓家奴送他回家。
“我看你倒挺樂在其中的。”尹玉堂冷哼。
“是啊,這熱熱鬨鬨的多好。”江顏點頭承認。
江顏來的馬車貢獻出去送秦牧一了,好在眼下時間也還早,兩人還來得及慢慢逛回去。
江顏是看著綠油油的酒一口沒敢喝,尹玉堂卻挨不住旁的人攛掇,多少喝了幾杯,這會兒雖算不上有醉意,卻也覺得麵頰發熱。
他想同江顏說話,卻沒注意路上的石子,腳下一滑,打個踉蹌。不想,江顏嚇得倒退三步,目光警惕地道,“尹瑜!你彆告訴我你也喝多了!”
“未曾。”他站定身體,寒著臉回應一句。然而心底卻冒出幾分異樣情緒來,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他們能同你耍酒瘋,我就不行?”
剛一出口,尹瑜就後悔了。
大抵是真的有些醉意,要不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
倒顯得……他像是在和那些人吃味一般。
江顏見他還能這麼條理清晰地和自己抬杠,便拍著胸脯放心幾分,揚眉道,“你和他們能一樣嗎?”
這些人喝醉回去睡一覺就好,尹玉堂可不一樣。
萬一她領著醉酒的尹玉堂回尹家,被那些人瞧見自己把“國家棟梁”禍害成這個樣子,指不定要怎麼念叨她呢。並沒有注意到身後人的神色越發陰沉,江顏猶自在往前走,琢磨著自己好像忘記什麼事兒了。
她想好半晌,才想起來。
要給江辰的禮物忘記給了。
江顏一拍腦門,回身問道,“對了,陛下讓我們去大理寺調查的是什麼事情?我們要住過去嗎?住過去的話,還能和外麵的人溝通交流嗎?”
她記得大理寺相當於最高法院,審理的案子都是罪大惡極。聽李仁之的意思,讓尹玉堂去調查的這個案子也不小,好像牽扯還挺多的。
這要是一進大理寺就不讓出來,她怎麼給江辰慶生?
她為江辰擔憂的這幅模樣,卻是讓尹玉堂生出幾分疑心來。
這樣才對,涉及到江家的案子,江顏怎麼也該多問幾句。
話到嘴邊,尹玉堂卻鬼使神差地扯個謊,“兵部貪墨,要住過去,不可與外人交流。”
如他所料,江顏的臉一下子就垮下來了。
江顏委委屈屈,“那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她還來不來得及給江辰過生日了?
尹玉堂瞥她一眼,順口胡說,“明日。”
瞧她這般失落的神色,尹玉堂心中反倒多出幾分快意。
在他的眼皮下給江家送消息這種事,江顏最好想都不要想,就算是大理寺來去無阻,他也絕對要派人看守著江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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