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鬱結剛消散些,江顏就又想起早上的藥來,方才剛舒展開的眉毛又一次皺起,冷聲開口道:“尹少卿,他們都不信我。你呢?”
這次換尹玉堂說不出話了。
大理寺眾人與她無親無故,即便是尹玉泉與她也可算得上是陌生人,隻有尹玉堂不是。
作為她的郎君,尹玉堂卻連她給的藥都不敢喝。
“我帶回的證據被毀,有人證明當日房間裡隻有你我二人。證人如今已死,有人見過最後一個進門的人是你和鶯兒。”尹玉堂開口,聲音嚴肅,不帶半分感情。
江顏嗤笑,果然,還是不信她。
“不過。”
尹玉堂話音剛落,便是一個轉折,他垂眸去看江顏道,“你若說這些不是你做的,那我便讓人去查。不是你做的事情,我定然不會讓人汙蔑於你。”江顏抬頭看他半晌,都沒說什麼。
彆人沒著急,柳九卻急了,催促道,“四娘,你快說話呀。你說不是你做的呀。”
“說什麼說?證據確鑿,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上次被江顏指名罵的人第一個跳出來道,“現在證據確鑿,誰能說不是她做的?就算是少卿,也不能包庇她吧!”
“我早就覺得她沒安好心,對我們這麼好肯定是想賄賂我們!”
“就是的,江家人這次肯定有罪!少卿,不能放啊!”
“柳九。”江顏突然開口,沒說是不是自己做的,就隻是抬眸道,“你和尹玉泉去少卿房中,將硯台下麵壓著的東西拿過來。”
“我憑什麼聽你……”尹玉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柳九扯跑了。江顏彎唇一笑,抬眸看向尹玉堂道,“少卿也聽見了,這麼多人都懷疑我的清白。既然這樣,就勞煩少卿和我在這裡多呆一會兒,讓我證明一下自己的清白了。”
尹玉堂微微頷首,身形微晃。
這兩人回來的很快,尹玉泉麵上都是震驚,將一些散落的紙張交給尹玉堂道:“少卿,這好像是……”
是他那日帶回來的證據。
隻不過不是他的筆跡,看上去像是江顏的。
後麵有人眼尖看見了,當下嗤笑一聲道:“誰知道有沒有擅自改過?”
“說不定是將重要的東西都改掉了。”
“你們太過分了!”鶯兒終於忍不了,逃脫江顏的魔爪控製站起身來,大聲道:“明明就是郎君喝醉自己弄壞的,娘子抄了整整一夜才重新抄寫了一份,你們怎麼能空口無據地就如此懷疑彆人?”
那些人像是還想再爭辯什麼。
尹玉堂卻看完上麵的字,抬眸淡聲道:“的確是當日的證據,一字不差。”
“就算是證據沒問題,那死了的人怎麼說?”還是有人叫囂,“肯定和她有關係!”
“已經有人來驗屍了,你們可消停點兒吧。”柳九瞪一眼說話的人,眼中都是厭惡,“等驗屍的人結束,就知道這件事情和江四娘有沒有關係了。”
這話落地,眾人都安靜下來。
江顏嗤笑一聲,嘲諷的聲音在一片安靜中格外明顯,“原來還沒驗屍就說是我做的啊?你們是多想讓我獲罪?那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
她早上就隻是過去看一眼老漢,叮囑他安心在這裡呆著,家裡麵自然有人照顧。
老漢昨日才剛回過一次家,這會兒自然放心,謝謝江顏之後兩人就分開了。
彆說是她搞死老漢了,兩人連半點接觸都沒有過。
片刻之後,驗屍結果出來。
尹玉泉看著江顏,麵色說不出是愧疚還是不安:“此人是……突發急病,暴斃的。”
江顏的輕笑聲在一片安靜中清晰得像是一把懸在眾人頭上的刀,沒人能說出話來。
“少卿。”江顏站起身,拍拍自己裙子上麵的臟汙,一字一句地問道,“現在我不是犯人了,我可以離開了嗎?”
尹玉堂抬眸看她,“我從未當你是犯人。”
江顏隻笑不語。
“江四娘!”大理寺卿的一聲怒吼打破沉默,看見江顏好生生地站在那裡隻覺得自己魂都要飛了,上上下下檢查一遍才問道,“捏米是吧?”他就去上個朝,結果可倒好,這群兔崽子居然給他鬨出這麼大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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