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南川使團離開長安的時候,幾人看上去都有些沒精神,嘴上提的最多的也都是江顏的事情。
裴縱離開長安的時候對李燕安許諾,如果路上與見江顏的話,一定會告知她。
等裴縱離開之後,幾方勢力在長安找了足足三天,卻連江顏的影子都沒發現。
儘管誰都不願意承認,但是大家心裡都清楚,能這麼找還找不到江顏,那這人十有八九就是已經在長安。
說不定……
是真的去了邊疆。
江凝寢宮。
“尹瑜。”李仁之歎口氣,對著麵前人開口道,“你這樣不等找到江顏,你就可以和她陰陽兩隔了。”
謀逆一事如今已經移交大理寺處置,李仁之有意將尹玉堂手上的政務都分到彆的地方去,但就算是這樣,每日照常來上朝的尹玉堂還是麵色一天比一天蒼白,看上去搖搖欲墜。
圖什麼呢。
尹玉堂捏緊袖中江顏親手所書的那封信,並未說話。
宮變當日,他被留在宮裡,在江顏住過幾日的偏殿裡,看完那封信。
除卻事情的經過之外,江顏隻在上麵寫著幾句話。
“我知道你肯定很生氣我瞞著你,等事情結束之後,我怎麼給你道歉都好,但是你千萬不要不理我呀。我很喜歡很喜歡你的,你要是生氣不理我的話,我一定會死掉的。”
“尹瑜,我真的好喜歡你啊。喜歡到想把星星月亮都摘給你,不想看你為這些事情皺一點眉頭。燕安跟我說,我的身份不能說給你聽,但是我有好多次都差點兒忍不住。你放心,等我們再見麵,我一定都說給你聽。你到時候會不會覺得我煩?”
“煩也不行。你還要聽我說一輩子呢。”
“阿顏……”李燕安推門進來,似乎是要和江凝說什麼,不過一看見尹玉堂,臉立即冷下來,她道,“信在這。”
她將信遞給江凝。
江凝伸手拆開,尹玉堂卻看著李燕安問,“貴主,她……什麼身份,您不讓說給臣聽?”
本來看著這人就火大,現在還對自己說話,李燕安的火氣就更大,她冷笑一聲道,“你想知道啊?可以啊。”
她走到殿外拔出侍衛的刀,往尹玉堂的身前一扔道,“你給你自己一刀,我就告訴你。”
“燕安。”李仁之蹙眉,一看尹玉堂真的要俯身撿刀,他立即道,“尹瑜,你也瘋了是不是?”好在,尹玉堂隻是撿起刀來,並沒有動。
李仁之鬆一口氣,剛想說話,就聽尹玉堂問道,“臣要做到什麼地步,貴主才願意告知臣,江顏如今在什麼地方。”
前幾日籠罩在李燕安臉上的怒色煙消雲散,尹玉堂知道,應當是人找到了。
“你還想知道她在哪兒?”李燕安嗤笑一聲,她揚眉,滿是惡意地道,“除非你能體會到她痛苦的千萬倍,否則,我死也不會告訴你如今阿顏在什麼地方的。”
尹玉堂斂眸。
就在李仁之打算打圓場的時候,就看見尹玉堂拿起長刀,對著自己的左臂刺下去。
刀刃從左邊進,右邊出。
他將長刀生生從骨肉中拔出,幾乎站不穩地搖晃兩步,將長刀撐在地上,再開口時聲音都有些啞,“貴主可滿意?”李燕安也沒想到他會這樣,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連話都沒說出口。
隻當是李燕安不滿意,尹玉堂抿唇,右手提起刀,還要動手的時候,就聽見一聲喝。
“夠了!”
江凝放下信,皺著眉頭道,“去請醫官來。燕安,如果他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阿顏知道也不會開心的。”微微一頓,她推一把李仁之,皺眉道,“你還愣著乾什麼呢?”
萬人之上的皇帝才回過神來,趕緊上前一步將尹玉堂的刀搶下來,無奈道,“你們這樣有什麼用?”
好像捅自己兩刀江顏就能回來一樣。
尹玉堂沒動,隻是盯著李燕安。
“燕安。”江凝放輕聲音哄著臉色也不好看的李燕安,她溫聲道,“你答應他的,告訴他阿顏的身份,現在能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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