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慈麵色掙紮半晌,最終像是才放棄一樣,低聲開口道,“縣主是來給我教材的。”
他身形僵硬片刻,才歎一口氣,將江顏給他的東西拿過來,對尹玉堂道,“就是這個。”
他無法和尹玉堂抗衡,想要留在江顏的身邊,就隻能忍氣吞聲。除非,他以後有辦法讓江顏知道,尹玉堂曾經威脅過他的生命。
尹玉堂將教材翻看片刻,卻並沒有還給他,隻是自己收好道,“晚些時候,我再給你送來。”
柳慈沒有拒絕的權利。
確定沒發生過什麼彆的事情,尹玉堂才抬腳離開。
他將那份教材遞給鶴見,淡聲開口道,“去找人重新抄一份,抄好的給柳慈送過來。儘量快些。”要是明天江顏過來發現教材不見的話,一定會不高興的。
鶴見答應一聲,拿著教材本來是想走的,不過有些不放心地看一眼尹玉堂,最終還是沒離開。
“你去吧。”尹玉堂的神色平靜,他道,“我靜靜。”
鶴見在心裡麵歎口氣,答應一聲之後就直接離開,給尹玉堂一個休息的機會。
等尹玉堂在外麵慢悠悠地走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院子裡麵已經都還是草藥的味道。
他下意識地摸一摸自己的咽喉。
昨天夜裡一整夜都睡不著,等再開口的時候就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他並不是很在意這些事情,而且……自從長安的事情發生之後,尹玉堂對所有的疼痛都沒有任何要逃避的意思。
甚至連減緩疼痛的藥都不肯用。疼痛似乎能讓他更清醒,也像是對江顏的一種贖罪。
“主上回來了,藥剛好。”雲生捧著藥碗過來,小心翼翼地遞給尹玉堂道,“不過主上,這是治療什麼的?能隨便喝嗎?”
伸手試一下溫度,尹玉堂接過來一飲而儘,並沒有因為苦澀的味道而蹙眉。
果然,才剛喝下去,尹玉堂就覺得喉間的刺痛緩解許多。
尹玉堂沒說話,將碗還給雲生之後道,“明日繼續。”
既然江顏不想讓他這麼說話,他會如她所願。
——
次日。
江顏去柳慈那邊的時候,就看見柳慈手裡在拿著她昨天給的教材看。江顏一想到自己昨天說一半就跑路,還有些心虛,她輕咳一聲,湊到柳慈的身邊,微微歪頭問道,“你看懂多少啦?”
像是故意一樣,柳慈將手裡的東西轉向江顏,乖順地道,“奴愚笨,看不懂多少,還請縣主指教。”
“你看不懂也正常,畢竟不是你們這個年代的東西。”江顏倒是沒覺得意外,她拿起柳慈手裡麵的東西正想說話,突然意識到什麼地方不對,她眨眨眼看著眼前的東西,試探著道,“這好像……不是我給你的那個呀。”
上麵不是她的字跡。
柳慈聽見這話,便起身來跪在江顏的麵前,低聲開口道,“請縣主責罰。”
“這有什麼的?”江顏眨眼,不解。
“昨日尹中書來過,將此物要走。”柳慈說的都是實話,他語氣輕緩地道,“奴為保命,所以就將這個東西交給尹中書。等尹中書還回來的時候,就變成了這樣了。”
江顏眨眨眼,好半晌才道,“這樣啊。”
微微一頓,像是意識到柳慈話裡麵的重點,有些無奈地道,“你不用怕他的。尹玉堂雖然看著不是個好人,但是不會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
而且,在她眼皮下麵,尹玉堂應該不至於會直接殺人。
就算是之前說過嫉妒的話,但是人家好歹是個權臣,權臣總是要有些麵子和格局的。
什麼人都動手的話,多沒麵子。
“縣主……”柳慈抬眸看向江顏,對她的反應還有些意外,他低聲開口道,“奴知道自己沒有什麼靠山,能活到今天全都仰仗縣主。奴對縣主並沒有僭越的心思,即便是有……也萬萬不敢。隻是不知尹中書為何如此針對奴。”
江顏看看柳慈,再想想尹玉堂,一本正經地道,“其實你想多了,就算是你對我有什麼心思,尹玉堂肯定也一樣看你不順眼。就像是我哥一樣,我哥就看你挺不順眼的。”
江辰都要動手了。
當初聽江顏說要留下柳慈的時候,江辰就擼著袖子說要好好教訓一下,免得以後不聽話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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