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寧點點頭:“對,上海已經淪陷了,我很快就要走,所以隻能給你一天時間。”
“一天時間……”老麥克盤算了一下,“看來我得連夜去把所有認識的軍火商都跑一遍,才能在一天內籌集到這麼多武器。大半夜叫醒他們,肯定得挨罵。衛,你可真是我遇到過最難纏的客戶了。”
衛寧拍了拍他的肩膀:“能者多勞嘛,畢竟我給你的錢足夠多。明天下午六點,我們在上次的交易地點見。”
老麥克歎了口氣:“你的錢,可真難賺啊。”
突然,他又想起了什麼:“對了,衛,你上次做的消音器,有家公司想買這項技術,我還沒回複呢。”
衛寧:“是哪家槍械公司想要買消音器?”
老麥克搖了搖頭:“不是槍械公司,是一家造摩托的。他們想把消音器口徑改大,裝摩托車排氣管上降噪。”
衛寧:“你看著處理吧,賣出去的價錢咱倆三七分。”
老麥克樂開了花:“好嘞!”
衛寧接著說:“還有啊,你得把生意盤子擴大點。”
老麥克:“啥意思?”
衛寧:“你現在這小打小鬨的,存貨少得可憐,每次買武器還得從其他軍火商那兒東拚西湊,生意做不大,還得看人臉色,效率也低。不如你把生意做大點,我可以在背後給你撐腰。”
老麥克眼睛一亮:“衛,你是說……”
衛寧說:“我出錢,你出麵,在租界開家大洋行,明麵上做進出口,暗地裡做武器買賣。等以後規模大了,再把公司挪到其他地方,做成跨國大企業。”
老麥克:“行是行,可第一步就得萬國商會點頭,不然就算我能申請開洋行,也得被萬國商會擠兌倒閉。”
衛寧笑了:“去找青幫的杜月笙,讓他出麵擺平萬國商會。”
老麥克一驚:“杜月笙?那可是青幫的大佬啊,他能搭理我?”
衛寧站起身:“提我的名字就行。”
老麥克還是有點不放心:“你之前把青幫的張嘯林給乾掉了,杜月笙還能給你好臉?”
衛寧:“他不敢不給。”
老麥克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
衛寧說:“這家公司的名字嘛,就叫天刃吧。”
“天刃公司?”
衛寧笑了笑:“對,執天刃,斬惡鬼。”
老麥克還沒琢磨出這名字的門道,衛寧就起身走了。
公共租界裡頭。
楊瑞符帶著374個孤軍兄弟,正坐在英軍的卡車上,往那所謂的“安全地界”去。
雖說他們已經離開了那危險的戰場,但這些孤軍兄弟的臉上沒一個是鬆快的,反而都憋著氣,不甘得很。
——他們剛撤進租界,租界那頭就要求他們把武器彈藥全交了,連根刺刀都不讓留,非得讓他們繳械不可。
將士們死活不肯繳槍,說寧可回戰場跟鬼子拚了,也不想繳槍成了俘虜,沒了戰鬥力!
就這麼僵了整整四個小時。
88師的參謀長張柏亭沒辦法,隻好出麵調解,將士們這才勉強交了武器。英軍可不客氣,把武器全搜刮走了,然後把這支孤軍趕上卡車,送去了隔離的地兒。
楊瑞符心裡那個火啊,他親眼看著英軍把謝團副的遺體抬走,又把自己的武器給收了,當時真想帶著孤軍回四行倉庫跟鬼子再乾一場!可上頭下了命令,讓他繳槍。
作為軍人和頭兒,他得聽命令。
英軍的車隊很快到了地方。
一個孤軍戰士看到這地兒,立馬火了:“這哪兒是安全區!這明明是戰俘營!洋鬼子把我們當戰俘了!”
沒錯,這所謂的“安全隔離區”就是戰俘營,破地上圍滿了鐵絲網,旁邊站著持槍的英軍士兵,看他們那眼神,跟看賊似的,提防得很,好像隨時要開槍。
領頭的英軍軍官說著一口彆扭的中國話:“全都下車!進兵營!誰也彆想出去,誰也彆想違反英軍的規定,不然我們有權斃了你們!”
孤軍將士怒吼:“你他娘的有啥權力!這是中國的地盤!”
英軍可不理會,他們像趕羊一樣把三百多孤軍趕進兵營,粗魯地關上大門,還在門口架上布倫輕機槍,直接把這兒變成了嚴加看守的戰俘營!
楊瑞符一拳砸在門板上:“奶奶的,真憋屈!”
機槍連連長雷雄拳頭攥得緊緊的:“營長,你說吧,讓我們怎麼乾就怎麼乾!搶英國佬的槍跟鬼子拚了也行!”
楊瑞符痛苦地搖搖頭:“不行,上頭下了命令,咱們得聽。”
一個連長怒吼:“什麼狗屁上頭!就算讓我們整個營跟鬼子拚到底,我們也認了,為國捐軀沒啥好說的。可打完仗卻被洋鬼子關起來,這算怎麼回事,把我們當戰俘了嗎!”35鋼盔摘下來,狠狠地砸在地上!
所有人都氣得不行,是啊,他們都願意跟鬼子死磕到底,可沒人願意看著鬼子在租界外得意,自己卻被洋鬼子關起來當俘虜看管!
咱們明明沒投降,憑什麼要被當成戰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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