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沐笙先下了馬車,馬夫搭了踏板,慕容修出來時她接了一把,隨後推著他緩緩進了宮門。
宮門守著的侍衛未給慕容修行禮,百裡沐笙略微升起不悅。
縱使知道慕容修這個安王不過是徒有虛名,可還是心裡不痛快,這些人真是表麵功夫都懶得做。
金鑾殿內東方靳高坐龍椅,一身龍袍正撐著頭閉目養神。
鬼主立在殿中,聽見響動回頭看著慕容修和百裡沐笙緩緩朝他而來。
李德浩一路踏上台階到東方靳身邊,躬腰小聲提醒,“陛下,安王和百裡沐笙到了。”
東方靳緩緩睜開眼睛,眼神懶懶掃向殿中三人,語氣帶著不悅。
“我看她麵色紅潤,精神十足,雙魂剝離,為何需要延誤半月。”
鬼主尚未開口,東方靳目光便落到了慕容修臉上。
“倒是安王麵色蒼白,眸色疲憊,這是,發生何事了?”
慕容修行長揖禮,開口有些無力,“回陛下,昨日府中進了刺客,受了點傷,又感染風寒,故而如此。”
“哦?”
東方靳坐直身子,“是何人要殺你?”
慕容修搖頭,“不知,護院不敵,刺客逃走。”
此時一個身穿官服的人提著一個箱子進來,行了叩拜禮,“微臣,參見陛下。”
東方靳指了一下百裡沐笙,“平身吧,給這位姑娘看看,身體可有恙?”
太醫領命,跪直身子,從藥箱裡拿出來一塊厚白帕子,麵向百裡沐笙。
“姑娘,可否讓我搭一下脈?”
百裡沐笙將手伸過去。
太醫左手托著白帕子墊在百裡沐笙前臂上,右手給她搭脈。
半晌後收回手,麵朝東方靳行叩拜禮,“陛下,這位姑娘是怪脈。”
東方靳問,“何為怪脈?”
“她脈象節律不勻,散亂無序。通常出現在氣血即將消亡情況下,屬垂危之象。”
東方靳雙眸微眯,語氣透著涼意,“你是說,她快死了?”
太醫身影一僵,連忙前額貼地,“陛下,微臣句句屬實,她確是怪脈無疑。”
東方靳又問,“那她為何,看上去,毫無瀕死之貌?”
太醫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反常,急的渾身冒汗,隻能支支吾吾,“這……這……這……”
“我曾食天宮丹藥,體力異於常人,常年習武,安王照料有加,自然麵色紅潤。”
百裡沐笙此時接話為太醫解圍。
“可鬼主前日攜暗嵬營的傀儡師和白骨夫人在城外截殺我,出手可不輕呢。”
太醫聞言連忙應承,“姑娘所言正合表象和脈象相悖的可能,請陛下明鑒。”
東方靳擺手,“下去吧。”
太醫連忙謝恩,收拾好藥箱便退下去了。
溫知故和東方濯昨日已經來宮中稟報過此事。
東方濯還為此參了溫知故一本,請旨接管看守百裡沐笙的任務。
不過,東方靳沒有同意。
“你以為出了這北溪城,你就可以任意妄為了?”
東方靳看著鬼主,一臉諱莫如深,殺意藏在平靜的目光之後。
鬼主不以為然,“我不過是想試探她的虛實,看是否具備剝魂條件。”
東方靳聽見他的詭辯陰冷一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