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你也睡不著了，陪我一起等等吧。”
許辰策不明白要等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靜靜的站在一旁。
這個灰暗世界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朝陽，日夜的交替失去了那宏偉的震撼感，隻似是一個頑皮的孩童拿著提燈站在迷霧當中來回走著。
靠近了，就是白天，遠離了，就是黑夜。
誰也不在乎，誰也不關注，除了人類，每一個詭異都是那麼稀裡糊塗的在這個世界飄蕩著。
哪像人間，那一輪紅日躍出，就是整個世界的中心，沒有誰能將它忽視。
數十年人間不知朝夕，才三天地獄已求輪回。
也不錯，這樣……也不錯。
“先生，天亮了。”
“嗯……天亮了？”
暗淡的白光散發而出，將房間微微的點亮，顧禾青恍惚間回過神，發現身旁的許辰策還那麼筆直的站著。
“走，出去。”
“先生，要去哪裡？”
“去……”
顧禾青呆了好一陣，久久都沒有說出話來，最後才垂下眸，灰暗的眸子當中，似乎連最後的神采都消失了。
“算了，你回去吧，回去吧……”
“先生……”
許辰策咬著唇，昨夜咬破的創口早已經愈合，但他好像還是能隱約感受到其中傳來的血腥味。
這鐵鏽的味道似乎正在告訴他什麼。
“先生，您還沒告訴我，人和詭異之間的關係是什麼，您的心願又是什麼？”
“……晚上，晚上你再來找我，到時候我告訴你。”
“是。”
許辰策轉身離開，腳步有些遲疑。
他回頭看了看，總覺得好像先生的樣子不太對勁，但他也沒有深想什麼。
時間這個東西，說它值錢吧，人人都有，說它不值錢吧，千金不換。
或許世界的一切都是相對的，時間這東西也是這樣。
對於此時的顧禾青來說，它就格外的珍貴，又……格外的不值錢。
咚咚咚。
輕巧的敲門聲幾乎就是在他將自己的這兩輩子想了一遍之後就響起了，時間卡的剛剛好。
“辰策嗎？進來吧。”
“先生，到晚上了。”
“嗯……走吧，出去，去……花園。”
許辰策攙扶著他往外走，兩人的腳步聲錯落的響著。
“你問我人和詭異是什麼關係，這個我也答不上來。對於大部分的詭異來說，哪怕是對於人形詭異，人類都隻是他們提升力量的一條捷徑，一道美食。”
“對於人類來說，所有的詭異都讓他們避之不及，都讓他們為之恐懼。”
“……這樣嗎。”
“嗯，若是有可能的話，或許詭異這種東西，就不該存在才是。”
“先生？”
許辰策愣了愣，轉頭看向自己旁邊的人，但卻沒有見到他的神色有半分的變化。
就好像剛才的那聲輕聲的低語隻是自己聽錯了，隻是來自天邊的呢喃，而不是身側真切的話語。
“你先去，去雜物間拿一個火把過來。”
“火把？”
“嗯。”
許辰策看了看，此時已經到了一樓，走廊當中沒有什麼太多的障礙物，離開一陣倒是也無妨。
於是他點點頭就去了，沒有注意到管家在他離開的一瞬間就出現在了附近的陰暗角落當中，就好像一個爭寵的孩子。
“先生。”
層疊的聲線突然出現在了身邊，帶著無儘的如冬日的寒涼，好在顧禾青已經漸漸習慣了，沒有太多的反應。
“嗯，怎麼了？”
“昨夜的那個不懂事的小東西我已經處理掉了，您要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