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張金絲檀木的桌子以滴落的五六滴血液為中心開始緩緩散發金光,那絲絲縷縷因為木製的特殊結構而出現的“金絲”開始不斷發光,並且這光芒越來越亮。
在顧禾青睜眼看過去的時候,這金光還僅僅隻像是普通的台燈一樣亮,到後來已經變得像是陽光一樣刺目。
許辰策體質強大,依舊在盯著桌子看,不知為什麼連回答顧禾青的話都忘了,顧禾青不得不再次偏開頭躲開這光芒。
當然,為了防止自己沒有瞎的事情被發現,他在轉頭之前沒忘了用兩根手指點了點自己的眼睛,好像是用了什麼法術讓自己能夠短暫的看到事物。
在他想來,此時許辰策看到的就應該是自己被他所說的話引起了好奇,於是用了法術讓自己能短暫的看到東西;自己轉過頭看桌子發生的異樣;自己被桌子散發的光芒刺到了目光,再次轉過頭。
但其實許辰策並沒有注意到這許多。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變化當中的桌子,心神逐漸陷落其中。
那幾滴落在桌麵的血液看不出絲毫異常,好像隻是普通的血液,但當血液落在了桌子上,緩慢的被桌子吸收之後,異樣就出現了。
以血液為中心,整片桌子在他的眼前被點亮,就好像是城市發電站開始供電,整個城市逐漸亮起了燈光,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當中出現了如夢如幻的夜景。
那絲絲縷縷的金絲線,也被血液漸漸點亮,逐漸整個桌子都開始發光。
然後在他的目光當中,那金絲線不斷放大、放大,逐漸占據了整個視野也沒有停止,好似直接連接到了某種不可見的規則上,溝通了一些讓人心悸的大恐怖。
起初他看著金絲線被點亮,隻是覺得新奇有趣,甚至還有心神思索著要怎樣描述現在的場景,給先生解答。
後來隨著那金絲線漸漸溝通了規則,沿溯著規則線連通了不知道是什麼的更高位的存在,他的心神不免被整個遷入了其中,腦力也被占據的越來越多。
一道道好似是世界之音、神明之聲、又好似是冥冥中的大道之聲的呢喃囈語悄然從他的腦海深處出現,伴隨而來的是一陣陣越來越龐大的知識。
雜亂的知識起初隻是斷續的一字一句的出現,後來幾乎是整篇整篇如大壩決堤般衝擊著脆弱的心神。
他一開始還有餘力在解析知識的同時思考著現在的狀況,震驚於先生的階位之高,後來僅僅隻是維持自己的神智不失,就已經用了他全部的力氣。
詭異,人類,世界,遊戲,神明,使者……
雜亂的知識源源不斷通過金絲線鑽入他的腦海當中,大腦也開始傳來一陣陣難以重負的刺痛感。
“啊,啊!!”
“辰策!”
顧禾青看到桌子的光芒逐漸散去,正要開口詢問許辰策,就見到他捂著頭一副痛苦的模樣慘叫著,慌忙下意識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臂。
不知道是什麼原理,他碰到許辰策的瞬間,許辰策眼中的那玄奧的一幕幕瞬間消失,眼前隻剩下了一個微微發光的桌子和擔憂的看著自己的先生。
“哈啊,哈啊……”
許辰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扶著椅子靠背才勉強沒有摔倒。
他剛自己洗乾淨不久的發絲又一次被汗水浸濕,碎發淩亂的黏在兩鬢,那張變得乾淨稚嫩了不少的麵龐微微發紅,倒是透出了幾分可愛來。
“先、先生,我、我……”
“彆慌,慢慢說。”
顧禾青的聲音清朗和緩,像是流入心中的清泉,讓一切的慌亂都在這平和當中消失無蹤。
許辰策緊緊咬著牙,努力平複著狂跳的心臟。
他的大腦還在隱隱刺痛,被無儘的知識瞬間充滿了腦袋的感覺並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