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顧先生?你還好嗎?”
顧禾青閉上眼睛,緩和著內心的空洞和淺淡的絕望。
“……嗯。”
“太好了!我們在外麵突然聽到你摔倒的聲音,猶豫了好久才進來看看,結果就見到你躺在這個法陣的中心,好像是昏過去了!對了,那株薔薇已經給您喂過藥了,那個藥應該能有點作用……”
小橘還在很高興的說著什麼,說著之前發生的事情,也表達自己對顧禾青的擔憂。
但此時的顧禾青卻沒有那麼多心思聽這些話。
說了一段話,小橘逐漸發現了不對,聲音也逐漸小了下去。
“顧先生?”
明至伸手扒拉了一下旁邊立著的薔薇,薔薇的小花轉過去好像是看了看他。
明至清了清嗓子,悻悻收回手,用無辜的眼神看著薔薇。
薔薇的心思卻沒有他那麼多,隻是轉過去瞅了瞅就又轉了回來,一點點爬到了顧禾青的手臂上。
小橘和明至在試探這個法陣的時候,也把法陣所在的這片地麵清理的差不多了,顧禾青的身體就躺在這片沒有什麼雜物的空地上,好像是木偶一樣一動不動。
薔薇細嫩的藤蔓爬到手背上,觸感好像是小蛇一樣可怖,卻處處充滿了如同清風一樣的試探。
清風不知花是否還憐惜枝頭的風光,怕把花朵吹落了,花朵會掙紮著想回到枝頭,又或是翹首以盼清風的前來,卻遲遲等不到期待中的那抹涼。
於是清風隻能那麼小心的一次次試探著,撥弄一下花瓣,搖動幾下枝頭,看看這花朵。
顧禾青感受到這輕巧的溫柔,冰涼的內心略微觸動一瞬。
“薔薇……”
小橘、明至和薔薇都是一驚。
先前顧禾青隻應了一聲,聽不出什麼來,此時開口他們才發現,他的聲音竟已經沙啞了。
薔薇趕忙順著他的身體爬了上去,用藤蔓尖端輕輕碰了碰顧禾青的喉結位置。
顧禾青輕咳幾聲,瞬間便是一股股鮮血從他口中流出。
但他此時壓根不在意自己的身體此時怎麼樣了。
不顧旁邊小橘和明至的驚慌失措,他被白紗蒙住的雙眼,隻是那麼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像是失去了靈魂。
“如果……”
顧禾青說了兩個字就說不下去了。
不是因為身體不允許,而是他突然覺得這句話竟透著讓人煩躁的悲哀。
在所有表達事情沒有發生的詞彙當中,“希望”是最為美好的,“可能”是最尋常的,“如果”是最令人絕望的。
如果一定要說一件事改變了、不一樣了,他希望自己用的是“希望”這個詞,而不是如果。
看,隻是那麼簡單的想著,卻又是一句如果。
因為自己說出口的這句話,已經收不回來了。
就像是已經塵埃落定的事情,再也改變不了。
多讓人絕望啊……
薔薇想掏藥,但已經沒有什麼藥能吃了,能吃的藥顧禾青之前早已經吃過,短時間內不能再吃。
頓了頓,它突然想到什麼,又拿出那瓶出門前宋洛給的特效藥來。
這瓶藥是緩解嘔血的,含著也有治療喉嚨的作用。
薔薇掏出藥片,試探性的放在顧禾青的唇邊,顧禾青低頭瞥了一眼,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