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確實是一位神明大人。”
詩依簡單的略過了“這位到底是不是神明”這個問題,轉而去問了自己更關心的事情。
“那位說痛苦女士的神國已經不存在了是什麼意思?”
這個問題沒什麼大不了的,並沒有引起詭異們的警惕,於是他們七嘴八舌又把顧禾青當時的話重複了一遍。
詩依聽著他們的話,雖然當時並不在場,但也能從他們的話語當中聽出那位神明的這句話對他們的影響。
在說到這位神明的時候,他們能用“這位”“那位”之類的詞指代,就不會直接說出神明兩個字;提到他說的話的時候,更是極儘修飾,把他說的每一個都凸顯的好像是鑲了金邊一樣華麗高貴。
那位顧先生,真的有那麼讓人害怕嗎?!
詩依內心想著,帶著些憤怒,也帶著些無力。
沒錯,雖然沒能從詭異們口中直接得到關於“那位神明”的準確的相貌,但是僅僅隻憑“相貌不似凡人”這一點上,就足以確定說的是哪位了。
她親眼看著顧禾青連續兩次死在自己手中,全程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於副本之中忙碌奔波。
然後在看到祭具室裡麵的法陣的時候,以為自己已經得到了能打破輪回的籌碼,用儘手段把聖女帶到祭具室裡麵,以為已經大獲全勝。
殊不知,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當中。
自己就隻需要簡單的呆在聖女的身軀當中,用神明俯瞰凡人的目光,看著這位顧先生在目睹自己的靈魂被拉出來毀滅的時候露出笑容,又在自己的靈魂重生的時候變得凝重,如此而已。
反正自己是不死的,在自己的乾涉下,他也絕對找不到消滅自己、打破輪回的真正方法。
若不是輪回最開始的那段時間自己無法直接乾涉黎焰,得不到關於從前輪回的信息的他,甚至隻能在無限次的重複輪回當中,逐漸淪為教會的一員。
但現在……一切都改變了。
詩依在生氣,但在那滔天怒火下隱藏的,還有怎麼也揮之不去的一抹茫然和恐慌。
這次的輪回,顧禾青已經不受她的掌控了。
在顧禾青第二次去往鐘樓,把時間調整回到祭具室爆炸的時刻的時候,攻守之勢就已經逆轉了。
沒錯,詩依是保存了記憶的。
但對於此時的她來說,到底有沒有這些記憶,好像並沒有太大的用處。
她現在首先需要解決的,是原本站在自己這一方的眾多詭異們,因為顧禾青的一場表演和簡單的一句話,逐漸脫離教會、不受自己掌控的事情。
“好,我都知道了,不過,大家不要驚慌,我將前往禮拜廳向痛苦女士禱告,祈求她的指引。”
“要相信痛苦女士絕不會輕易舍棄她的忠實信徒,這幾十年的時光,我們日夜祈禱,以諸多痛苦加於己身,隻盼望著來生的幸福。”
“痛苦女士不會忘記我們,哪怕沒有了神國,強大如她,也定有其他的方法,能夠將我們接引入輪回,將今生的痛苦都轉化為來生的幸福。”
病床旁邊圍著的諸多詭異們在詩依的一句句話當中逐漸安定下了心神,茫然而恐慌的心靈逐漸平穩了下來。
是啊,哪怕是沒有了神國,痛苦女士也一定不會放棄她的信徒的!自己還沒有輸!
詩依於是在詭異們的簇擁下,往禮拜廳而去。
她其實不想浪費時間去禮拜廳,畢竟痛苦女士壓根就不存在,神諭什麼的也全都是自己編出來騙信徒們的把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