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接到信的第二天,她的腿上就起了很多的疹子,又癢又痛。貼身丫頭趕忙找來那位郎中,郎中看了看說,小姐的這個疹子需要用乳汁來抹,最好是年輕力壯的乳母的乳汁,那樣才能救她的性命,否則這疹子會向全身漫延,長到胸口就無藥可救了。”
“可是當時府裡沒有新生兒,當然也就沒有母乳。郎中說讓人去附近的村莊裡去找,最好是小姐信得過的人去,不能聲張,否則被那纏著小姐的惡鬼聽到了那就不靈了。”
“惡鬼?什麼惡鬼?”葉青川喝了一口水問道。
“我剛才講了嘛,古代的很多郎中都是神藥兩用,什麼中邪、下蠱、惡鬼纏身之類,那郎中就說這小姐是惡鬼纏身。”
“這明擺著就是騙人嘛!”葉青川說“他要把這貼身丫頭支走,開始乾壞事了!這丫頭也真傻!”
蘇仙童並不接他的話,自顧自地往下說道“於是對小姐十分忠心的丫頭被派出去找乳母。這時小姐的表哥另外派了兩個丫頭來照顧小姐。到了第三天,書生派了兩丫頭送衣服來。兩個丫頭剛一進小樓,就發現小樓裡的人都十分忙碌,表哥派的兩個丫環先招呼書生的丫頭在樓下等等。她們自己一會兒上樓,一會下樓,臉上十分焦急。”
“書生的丫頭就想小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想上樓看看。但她們沒有被允許上樓,所以也隻好在那等著。不一會兒,她們見一個胖胖的女人上了樓,手裡提著個大箱子。又等了半天,突然,從樓上傳來了一個初生嬰兒的啼哭聲。書生的兩個丫頭麵麵相覷,她們心中都很吃驚。”
“那小姐生孩子啦?她哪來的孩子?不是說她隻是長胖了嗎?”葉青川問。
“這時從樓上下來一個丫頭,氣喘籲籲地跑下來,手裡抱著一個嬰兒,嬰兒的繈褓上仿佛還沾著血跡。’可憐的小姐,唉,可憐的孩子,這該怎麼辦呀?’那丫頭說著,一轉頭,她看到在樓下呆站著的書生的丫環,仿佛被發現了什麼似的,急衝衝地抱著嬰兒跑出了小樓。”
“這時,剛才上去的那個胖女人,一邊用衣服擦手,一邊往樓下走,還對旁邊跟著的丫頭說小姐是第一次生孩子,沒想到這麼順利,以後生第二個會更順利了。”
“書生的兩個丫頭簡直驚呆了,好久她們才回過神來。兩個人氣呼呼地走了!”蘇仙童說到這停了下來。
葉青川還在等著她繼續講。
“你怎麼不講了?”他問道。
“講完了!”蘇仙童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這就完了!那小姐是怎麼生的孩子?孩子又是誰的?你根本沒有講清楚嘛!你這故事講得不好,結局是什麼都不知道。”
“想要知道原委,你可以自己想嘛!”蘇仙童慢條斯理地說。
“我想,我怎麼想,這可是你編的故事,我怎麼猜。”葉青川說。
“你需要一個什麼樣的結局,你可以說說看。”蘇仙童輕聲說。
“我想,”葉青川低頭沉思了一會說“我猜那小姐肯定被人下了迷藥。”
葉青川說到這裡,突然想到白小海曾經告訴他,蘇仙童在和顧傑鬥酒時喝醉了,醒來發現赤身躺在酒店的床上。
“難道當時蘇仙童也是被人下了迷藥?”他想到這看了蘇仙童一眼,但蘇仙童臉色平靜,“迷藥”兩個字並沒有引起她心中的任何波瀾。
“迷藥?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蘇仙童笑道“繼續,繼續你的結尾。”
“你的意思是小姐沒有被下迷藥?但我傾向於她中了迷藥,不然的話哪來的孩子?”葉青川拍了拍桌子說“而且我推測,下迷藥的一定是她那個覬覦她的美色的表哥。孩子也是表哥的!”
“哈哈哈!”蘇仙童捂著嘴笑著,問道“葉青川,長在深閨裡的小姐有了身孕,你覺得能瞞得了她身邊的人嗎?她那貼身丫頭敢幫她瞞著。這件事遲早要爆雷,她那貼身丫頭還在小姐要生孩子的時候去找什麼乳母嘛!”
“對呀,對呀!”葉青川點點頭。
“哦,我想到了。”他恍然大悟似地說“她被人下了藥,但是不是迷藥,而是增肥藥。”
葉青川一時很興奮,他覺得已經找到了這個故事的重點。
“那小姐的表哥一直對她不死心,隻要小姐一天不出嫁他都有機會。為什麼以前沒動手呢,表哥一定想書生要麼沒有高中,要麼就是忘了小姐。可是書生來信要迎娶小姐,徹底打碎了他的美夢。於是他和那個郎中設計了一個計策。”葉青川說到這得意地笑了笑。
蘇仙童仰著頭,雙眼閃爍著光芒,嘴角微微上揚,仿佛認可了葉青川的續寫。
“他先是命人偷偷地在小姐的飯菜裡加增肥藥,讓她的體態變得像個孕婦!哎呀,那她以後減肥就麻煩了。古代小姐都是三寸金蓮,怎麼做運動瘦身呀!”葉青川說“隻有不吃飯,使勁餓。我猜她的腿麻,也是有人在她的腿上抹了麻藥。不過呀,他們那個時代有麻藥嗎?哎呀,不管有沒有,反正就是給她下藥走不了路。後來,在郎中故弄玄虛一番獨自搬去了小院。讓小姐身上起疹子對郎中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當他們確切知道書生要派人來的那一天,先是支開小姐的貼身丫頭,換上自己人,這兩個自己人應該是平時就參予了給小姐下藥的事。最後導演了一幕小姐未婚生子的戲!”葉青川說到這裡,問道“蘇美女,我推測得對否?”
“這個故事沒有標準答案,你想怎麼續寫就怎麼續寫。”蘇仙童語氣淡淡地說。
“怎麼?你對我的這個分析不滿意?那你說說你的看法。”葉青川見蘇仙童情緒有些低落。
“不是。”蘇仙童說“這個故事在你講起來頭頭是道的,推理站得住腳。但我不知道小姐的心上人那個書生會不會像你這般仔細分析。他會不會聽了那兩個丫頭的話就當真了,而放棄了一段極好的姻緣。我們現實生活中也經常發生這樣的事,聽到的,看到的,可能都是假的!唉,有時想起來真沒意思。本來子虛烏有的事,結果要費很多勁讓彆人理解明白!人妖易混,涇渭難分呐!”
葉青川心中一動,他望望蘇仙童。
“蘇美女,你被人誤解了嗎?”
“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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