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仙童。”王守建在心裡默念著這個名字,眼前的蘇仙童眼睛裡有一種讓他熟悉的神情。
他想到了一個叫苟先元的少年,那少年的眼神也是這般明亮活潑,而那個少年的死與他有關。
但王守建見到蘇仙童並沒有在心裡產生什麼波瀾,他在多年的淬煉中,他變得像冰一樣冷靜。
“蘇仙童,小蘇,你好!”王守建平靜地說。
那年邊三圖的死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又加上小紀頭破血流昏迷不醒的狀態,連王守建也認為是邊三圖喝醉了自己溜達到院子睡著了被凍死的!
王守建又休養了一段時間,自己感覺能勉強走路了,他就到村裡溜達。
一打聽,才知道郭成林轉學去了縣裡讀書,從那以後他寒暑假都沒有回來過。
趙誌也離開了村子去了姐姐家。
“你們這兩個小惡魔,給我等著,我傷好了就會來收拾你們。”王守建心說。
天氣暖和起來,姚一梅忙著西瓜地裡的農活,王守建要去幫忙,她攔住丈夫讓他好好休息。
王守建也不和她爭,心想她有事忙要好點,可以減輕一點她的痛苦,也就由著她來。
王守建於是有空就去王天保曾就讀的中學瞧瞧,在那裡他認識了苟先元。
苟先元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少年,他看到王守建瘸著腿經常出現在校門口對他心生出幾分同情來。
有時苟先元會甜甜地衝王守建笑笑,王守建也會對他點點頭。
一來二去,王守建是存心要和苟先元熟悉,他那樣年紀的小孩子哪裡是滿腹心機的王守建的對手,不久之後,兩人熟悉了,用苟豐年的話說兩人成了忘年交!
有時放學後,苟先元還會和王守建聊會兒天,在學習上還能請教王守建,他對王守建心生崇拜。
王守建可是當年的學霸,這初中的知識一點也難不住他。
再後來,王守建時常會給苟先元帶些小零食,苟先元也沒有拒絕。
又隔了一些日子,王守建在苟先元的口袋裡偷偷放了一張紙條。
說來也奇怪,蘇桂花平時給苟先元洗衣服都很少檢查他的口袋。也不知道那天是不是鬼使神差,她破天荒地翻了一下苟先元的口袋,發現了那張紙條,那紙條上歪歪扭扭地寫著苟誌會和紀小蓮通奸。
蘇桂花當時就驚呆了,一開始她並不相信,覺得可能是兒子的同學在開玩笑。
但她又想,自己的兒子苟先元在學校裡是同學們羨慕的對象,成績優秀,老師喜歡,又加上是村支書的兒子,沒有哪家的孩子敢惡搞苟先元。
“無風不起浪!”蘇桂花心說。
蘇桂花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多年前在廟裡的經曆讓她對苟誌會心存愧疚,但她並不會容忍苟誌會與其他女人有瓜葛。
這些年來,她什麼事都順著苟誌會,沒想到這王八蛋還偷腥,居然還是紀小蓮那賤人!
蘇桂花看著鏡子裡自己臃腫的身材,眼前浮現出小紀那苗條俊俏的模樣來,她怒不可遏將那鏡子砸了。
“苟誌會,你這個混蛋,給我等著。”
王守建看到有兩個陌生的女人在小紀家附近轉悠,他冷冷地笑了笑,心說“你們這對狗男女,哼!有你們好看的。”
果然這件事並沒有讓王守建等太久,小紀和苟誌會被蘇桂花現場捉了奸,小紀被打得半死,苟誌會也失去了男人的威風……
因為苟誌會的醜事,他兒子苟先元也受到了牽連,一些同學會嘲諷挖苦他,還搞惡作劇捉弄他。
王守建經常見到苟先元的後背上被貼著“流氓”的字條。
苟先元在學校被欺淩,他不敢回家講,因為往日溫馨的家變得像冰窖一般,父母整天陰沉著臉不說一句話。
他有時感覺自己的肚子痛,想告訴蘇桂花又忍住了。
同時他也沒有告訴父母自己和王守建有要好的關係。
王守建和苟先元更親近了,他一步步地實施著惡毒的計劃。
為王天保複仇已經讓王守建無法回頭了,他已經不將苟先元當作是無辜的少年,“他就是我報複苟誌會的刀,我要讓這刀一輩子都插在他的心上!”
“我要用魔鬼的方法對付魔鬼!”
他不斷地給苟先元下毒!
王守建覺得自己當時就是一個可怕的魔鬼,他一天一天地計算著苟先元痛苦死去的時間。
“我沒有錯,是他,是苟誌會害死的他兒子。這一切歸根到底都是苟誌會造成的,他的兒子該死,而我的兒子是無辜的。”
當苟先元的死訊傳到王守建的耳朵裡時,他在心裡這樣說。
“來,王叔,喝一個!”葉青川給王守建倒上酒,舉起自己的酒杯來說道。
“好!”王守建笑著說“小蘇,你也喝點。”
“謝謝王叔,平時我不喝酒,我喝水陪你們。”蘇仙童端起一杯水笑著說。
“你就騙鬼去吧!”葉青川心說“你不是蘇酒仙嗎!裝,這家夥真會裝!”
“這姑娘應該和苟誌會沒有關係吧!”王守建見蘇仙童清秀的麵容與陳蔫子倒有幾分相似,他心說。
蘇仙童的笑和苟先元特彆相似,這時王守建猛然覺得,苟先元的相貌也與苟誌會不一樣,他心中一動“難道苟先元不是苟誌會的兒子!管他是不是,反正我讓苟誌會斷子絕孫了!哼!”
“來!”
三人端起杯子碰了一下,王守建的心突然覺得被這聲音驚了一下,此刻,他覺得苟先元很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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