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怎麼樣了?”春華帶著大夫進來,人都未走進來,聲音就傳來了。
君墨染收起眼中的不滿,她的丫頭......他還真不太好開口。
輕輕放下手中帕子,讓出位置給大夫。
沈清梨給了春華個眼神,示意自己無事,春華一雙眼腫得像核桃,定是發現自己失蹤,嚇壞了。
大夫坐在床邊矮凳上,掏出腕枕,在沈清梨腕上搭了一層棉布診脈。
又查看了她舌頭上和小腿上的傷,起身對君墨染彎腰道:“九千歲,沈小姐舌頭上的傷並無大礙,但小腿......”
大夫猶豫不知如何作答,君墨染冷聲道:“小腿如何?”
沈清梨也緊張地看向大夫。
大夫被六隻眼睛盯得有些緊張,斟酌用詞,道:“小腿傷到骨頭,雖無骨折但骨頭也是傷到了,怕是就算以後好了,這個腿也不能久站,陰天下雨時也會疼。”
“會瘸腿嗎?”沈清梨也愛美,她不怕疼就怕以後腿落了疾,影響走路。
大夫轉身對沈清梨拱手,道:“若恢複調養的話,應該是不會的。不過草民醫術學淺,也或許這傷並無大礙。”
君墨染起身,輕聲對沈清梨說道:“彆擔心,我一定會治好你。你先擦洗休息一下。”
大夫隨君墨染一起出了房門。
春華見他們出去跪在地上,一直哭。
“小姐,都怪我,要是我再快點就好了。都怪我,差點就害得小姐咬舌自儘了。”
春華越說越後怕,大哭不止。
沈清梨知道這次真是嚇到這丫頭了,撫著她的頭任她哭夠。
好在春華是個有分寸的,哭了一會兒就抽泣著打來熱水給沈清梨擦身子。
雲生送來的衣服大小剛好合適,春華伺候她換好衣服出去倒水;她躺在床上閉眼,劫後餘生的感覺真好。
門又從外被推開,沈清梨以為是春華。
“我們要快些去大同縣了,不然娘親到了我們都還未到,就不好了。”舌頭上了藥還有些疼,不過比之前吐字清晰很多。
腳步聲一頓,不冷不淡的聲音響起:“你還想著去跟那破落戶成親?”
沈清梨眼驀地睜開,一張光潔俊臉映入眼簾,已不似方才那般潦草。
沈清梨眼中有些驚訝,卻並未起身。
他說得也對,陳大寶都死了,自己也不用著急成親了,但信物都已經寄出去了,她若再反悔就是退兩次親。
......那,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沈清梨胡思亂想著,君墨拿出一支金簪在她眼前晃了晃,又問道:“你還想著跟那破落戶成親?”
沈清梨眼睛倏地睜大,伸手拿過金簪仔細察看:“這,這是我娘親寄去大同的,怎麼在你手裡?”
“沈清梨。”他喊她,聲音有些冷,“你想嫁給他?”
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每個字都像是在他舌尖繞了很久,有些冷卻格外誘人。
沈清梨愣了片刻,輕輕搖頭。
“我,並不想嫁人。”
君墨染一聽臉上表情僵了僵,小聲重複道:“何為不想嫁人?”
沈清梨回過神來,深深看著他,像要將他印在心上:“我本已不願嫁人,嫁江辰是萬不得已之事,如今陳大寶已死,若能不嫁自是落得一身自在。”
君墨染眼神有些複雜,久久未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