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起身藤椅的“吱呀”聲,沈清梨抬頭望過去。
他緩步移到自己身前,半蹲在藤椅旁雙臂將搖動的藤椅固定。
“阿梨。”
清冷,溫柔又認真。
他的聲音有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沈清梨也停下所有動作,看著他的眼睛。
他眼裡含了笑意,他好像最近經常笑:“嫁給我以後才不必分那麼清楚,如今還不行。”
沈清梨心頭轟地炸開一片煙花。
他將銀票放在一旁小桌上,道:“等你的首飾打好了,派人去通知我,我同你一起去取。”
“嗯。”
君墨染直起身子,又道:“寒瓜性涼,如今天冷不宜再吃。”
“好……”
他現在說什麼都是對的。
好乖巧的樣子。
“那我先走了,免得你不好意思。”君墨染走前輕點了她的小鼻子。
沈清梨起身站在門口目送他離開,並未行禮。
君墨染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這時沈清梨才突然想起——她其實一件像樣的東西都沒送過他。
君墨染來這一趟,完全讓她忘了自己故意踩他的事。
隻不過沒幾日,此事在盛京城就被傳得變了味。
沈清梨悶在家中幾日畫衣服樣子,她準備親手給君墨染縫製兩件衣服。
剛畫好便同春華一起去城裡香雲鋪子選麵料。
自上次出事後,她還未再去過香雲山莊,心裡還是有些陰影。
挑了幾批他常穿的深色布料,又配好繡線,便已是中午。
沈清梨和春華在街頭一家很不錯的特色小館吃飯。
包廂隔音並不太好,她聽到隔壁的議論聲。
“你們聽說了嗎,九千歲根本就不喜歡皇上賜婚的那姑娘,他的意中人另有其人。”
“哪裡是意中人,聽說是一見鐘情,就在玉滿樓偶然遇到的姑娘,就送了人家貴重首飾。”
“嘖嘖,你們說九千歲會不會前腳娶妻,後腳就納妾啊?”
“要我說這位姑娘也是命苦,聽說之前被永望侯府退親就是因為未婚夫君在外麵有了人,如今又遇到這種事……”
“嘖嘖,以後的怕是有好戲看了……”
一群人哄堂大笑,像是就盼著彆人家裡打起來才好。
春華聽得一肚子火,就要推門進去罵人。
沈清梨笑著安撫她,流言而已,有何可氣的。
這些流言傳不了幾天,又會有新的流言被取代。
餘下的時間沈清梨未再出過門,和春華每日坐在房中做繡活。
原本計劃很好,時間也充裕,繡到一半時禮部過來說嫁衣的樣子弄錯了。
之前繡得全白瞎。
春華看著新送來的樣子繁複又奢華,她都要哭了,這……這,她就是繡瞎也繡不完啊。
秋月一臉“還好我不會繡”的幸災樂禍表情,緊接著就聽沈清梨對她說:“幾個大丫頭都來繡嫁衣,院裡其他一應事情你都負責。”
“嗯?”秋月以為自己聽錯了,她還小啊,哪能管一個院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