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段翎鈺從謝行疆那邊商量完事情後早早就睡了。可能是因為這邊環山,所以日落之後意外的很是涼爽。她一人一個車廂,春桃則去和夏竹擠一個車廂。因周圍都是高手所以段翎鈺這一路基本沒有擔心安全問題,隻要是可以的休息的時候她就會好好的休息。
段翎鈺在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感覺馬車動了一下,她皺起眉頭,手往旁邊一摸卻發現枕頭上空空如也。她猛地睜開眼睛,看到車門被快速打開又迅速關上。
在段翎鈺反應過來,順手抽出了枕頭下匕首向來人時。謝行疆迅速製止了她的動作,捉住了她拿著匕首的手腕。
“是我”謝行疆用極輕的聲音。“外麵有暗探”
謝行疆依著月光看清楚了現在的段翎鈺;如上次一樣她今天穿的還是一件袖白色輕薄中衣,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膚,衣擺處繡著精美的花紋。她的頭發散落在肩上,發質柔軟順滑,如同黑色的瀑布一般垂落下來,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她的眼神帶著幾分朦朧和迷離,嘴唇微微上揚,似乎在做著什麼美夢。
在他的記憶裡麵好像段翎鈺大部分都是各類白色的衣物。
謝行疆的目光從段翎鈺的臉上移開,落到了她的手上。他注意到她的手指修長而纖細,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閃爍著晶瑩的光澤。他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感覺到她的皮膚細膩光滑,觸感如同絲綢般柔軟。
在剛剛他捉著她手腕時,他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梅花香氣。淡淡的沁人心脾。
謝行疆這時才注意到了自己的失禮,他猛的放開了段翎鈺的手腕。有些不自然的微微轉身繼續觀察著車窗外的情況。
段翎鈺在聽到謝行疆說有暗探的時候,心中就已經開始有些緊張了,以至於完全沒有注意到謝行疆那一連串的動作。她現在唯一留意到的就是謝行疆非常警惕地望著窗外,這讓她明白外麵的暗探絕對不一般。於是,她緊緊握住手中的匕首,準備隨時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此時,外麵異常安靜,甚至連一絲鳥叫聲和蟲鳴聲都聽不到。這種詭異的寂靜讓段翎鈺感到愈發緊張,汗水如泉湧般浸濕了她整個中衣的後背,而她握著匕首的手指也因為過度用力而變得蒼白。
過了好一會兒,段翎鈺終於聽到謝行疆緩緩地鬆了口氣,然後轉過身來對她說“好了,那些人都被引開了。”
謝行疆一回頭,便看到段翎鈺滿臉大汗淋漓,汗水順著脖子流淌進入了中衣裡麵。額頭上的發絲也全都濕漉漉的貼在了臉上。大大的眼睛裡麵滿是驚魂未定,長長的睫毛如同扇子一般一開一合。此刻的段翎鈺活脫脫的像個受到驚嚇的小兔子。謝行疆突然莞爾一笑,伸出手去,輕輕將段翎鈺因為緊握匕首而發白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好了,沒事了。”然後順勢將段翎鈺手中的匕首拿了出來。
此時,段翎鈺才緩緩回過神來,手上因過度用力握著匕首而產生的刺痛感清晰地提醒著她,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謝行疆也稍微鬆了口氣,靠坐在車廂內,臉上再次露出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沒想到,你也會有害怕的時候!”他眼神戲謔地看著段翎鈺。
段翎鈺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這才驚覺自己隻穿著一件濕透的中衣,春光乍泄。她臉色瞬間漲紅,急忙轉身背對著謝行疆,借著月光摸索到一件外衣披在了身上。若不是此刻外麵的情況尚未明朗,她真想立刻將這個輕薄無禮之人踹出馬車。她一邊整理著淩亂的頭發,一邊壓低聲音咒罵道“登徒子!”
謝行疆靠在車壁上一直低聲輕笑。段翎鈺剛粗略整理好自己,看到謝行疆一直在笑,氣不打一處來,順手拿了一個枕頭就往謝行疆身上扔去。就在枕頭即將砸向謝行疆的一瞬間,謝行疆迅速伸出右手,擋住了枕頭。然而,就在這時,一支利箭突然從車窗外射進來,隻聽到“噔”的一聲,箭頭深深地嵌入了車廂內壁。緊接著,外麵傳來了青峰焦急的呼喊聲“公子,快走!”
謝行疆毫不猶豫地一把將段翎鈺摟進懷中,然後縱身一躍,從車內飛了出去。段翎鈺這才看清楚,青峰正在用力拉扯著任先生,而夏竹則站在不遠的地方,春桃則緊緊地跟在夏竹身後。四周人影憧憧,一時間原本靜謐的山林中充滿了激烈的刀劍撞擊聲。
段翎鈺剛要開口呼喚春桃,卻被謝行疆低聲警告道“不想死就彆亂動!春桃那邊不會有事,這些人是衝著我們倆來的。”說完,謝行疆抱緊她,一個轉身,手中的長刀一揮而過。段翎鈺隻覺得耳邊一陣溫熱,嚇得驚恐萬分,心中暗想“我現在絕對不能死啊!我還沒有救出父親。”她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下子鑽進了謝行疆的懷裡,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
謝行疆被段翎鈺這一舉動驚的愣了一秒。他隻當小姑娘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麵太過於害怕了,現在這種情況也顧不得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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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行疆緊抱著段翎鈺往外圍飛去,果然那群人的目標是他們兩個或者說是他,看到謝行疆跑了,立刻不管青峰這邊。都往謝行疆那邊追了上去。
謝行疆邊跑邊小聲跟段翎鈺說:“這批人人不知是衝我們來的還是衝我來的,反正你也說過了跟我是一路人,現下這樣逃命也不算冤枉。我已經跟青峰他們說好了,,,”
謝行疆話音未落。一支箭羽從他的右耳擦過,一絲紅色的液體流了出來。謝行疆一把把段翎鈺抱的更緊。又是幾個飛躍後,謝行疆突然停了下來;他稍稍把段翎鈺抱鬆了一些。段翎鈺這才能看清,他們在懸崖邊上,她一把緊緊拽緊了謝行疆的前襟,眼睛直直的盯著懸崖的邊緣,儘量讓自己腳邊離的遠些。
而謝行疆一邊盯著後方追來的人,一邊看著此刻懷裡那隻受了驚的小兔子。明明是生死存亡的危機時刻,可是他卻笑了出來,還笑出了聲。段翎鈺趴在謝行疆懷裡感受著他胸腔的振鳴,抬起頭一臉莫名的看著他:“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的出來。”
謝行疆聽著後方的動靜,眼睛卻盯著段翎鈺表情鄭重而嚴肅的說:“你信我嗎?”
段翎鈺第一次在謝行疆臉上看到這種表情,不禁有些失神。過了好幾秒,段翎鈺才回過神來,她深吸一口氣,注視著謝行疆的雙眼,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信。”
當謝行疆聽到段翎鈺口中吐出這兩個字時,他的眼神變得明亮起來,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就在這時,一縷柔和的月光恰好灑在他的臉上,將他的麵容映照得如雕塑般精致,仿佛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透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眼中閃爍著溫柔而堅定的光芒。他輕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抱緊了。”
段翎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謝行疆便猛地抱緊了她,然後縱身一躍,兩人一同飛身而下。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周圍飛速掠過的景物。風在他們身邊呼嘯而過,帶來陣陣涼意,但段翎鈺卻無暇顧及這些,她的腦海中一片混亂,無數個念頭閃過,卻又被風吹散。“他怎麼往懸崖下麵跳啊!”
她隻能緊緊抱住謝行疆,她現在隻能聽到風聲和他的心跳聲。然而,謝行疆隻是靜靜地抱著她,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段翎鈺感到有些無助,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但她記得剛才對謝行疆說過要相信他,所以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去想那些令人恐懼的後果。
隨著時間的推移,段翎鈺逐漸適應了這種極速墜落的時候,謝行疆突然用手中的劍插進了旁邊的峭壁上麵,噔……噔,噔段翎鈺不敢抬頭看,隻聽到謝行疆試了幾次後終於把劍插進了岩石縫裡,他們停住了。
段翎鈺小心翼翼地從謝行疆懷裡探出頭來,四處張望。她發現他們確實停了下來,但卻懸浮在空中,離地麵還有一樹之高。此刻,他們倆完全依靠謝行疆手中的那把劍支撐著身體。正當段翎鈺還在發呆思考解決方法時……
“害怕了?”謝行疆的聲音突然從她的頭頂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