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姑娘”春桃邊說邊蹲下用手帕擦拭著段翎鈺被濺濕的鞋襪。“姑娘?姑娘?”
段翎鈺卻像沒聽見一樣,目光直直地透過車簾,落在前方不遠處的人身上,久久沒有回神。
“小姐,需要屬下去處理嗎?”祁安壓低聲音透著車簾向車裡詢問道。
“姑娘?姑娘?”春桃看著段翎鈺一直呆著有些焦急的輕聲喚著,心中暗暗擔憂。
終於,段翎鈺恍然回過神來,默默收回了自己剛剛拿著茶杯的手,手腕不經意間撞到了旁邊的小桌上發出了,叮……的一聲。清脆的聲音仿佛一雙溫柔的手將她從那混沌的世界中拉了回來。她下意識地摸向那手腕上的玉鐲,眼神逐漸恢複清明,緩緩開口“無事,你去告訴祁安,繞開他就好了。”
“是”春桃得到命令後,迅速整理好麵紗,然後輕輕挑起車簾走出了車廂。
立於馬上帶著麵具的柳澄佑一直靜靜地注視著馬車上的動靜,他在等
隨著車簾挑動,他的心也快頂到了喉嚨,勒著馬疆的手發出了咯咯咯的聲音。他看見出來的不是段翎鈺心裡好似有一把匕首一點一點的在劃開他的血肉,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他不是不知道是他的鈺兒,他還在心中歡喜他的鈺兒也回來了,他們兩個都回來了,是不是連老天爺都在給他們兩個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他還在心中竊喜,他想去找他的鈺兒,可是侯府的圍的像鐵桶一般,他根本探不進去。那時他想到了幽州那時的驚鴻一瞥,那個男人。寧興侯府的守衛如何,他前世就知道的清清楚楚,這多出來的這些高手,身法之上絕不是普通的江湖人,所以他出宮之後派人秘密去查。就在前日消息回來說是一家姓薑的,可是靖安城中並沒有姓薑的大族。後來他查到城中春風樓的白羽公子本名姓薑。他想到幽州之時那個相擁,他再也等不了,所以他這幾日日日都守在這侯府之外。今日他終於等到了。
“前麵這位公子,麻煩你將路讓一些出來,大家各走一邊,豈不安好。”春桃在車與之上衝著柳澄佑大聲道。
“各走一邊?”柳澄佑喃喃囈語道。還未等他反應,祁安已經駕著馬車擦過他的馬邊。
柳澄佑立刻調轉馬頭攔了上去。
“籲……這位公子,你若再攔於此路,莫怪在下就要動手了。”祁安厲色道。
“鈺……”
柳澄佑話還未說出口,他身下的馬匹突然像是被重物狠狠撞了一下,馬匹一時受了驚,亂踏了起來。柳澄佑連忙勒緊馬韁。
有一個黑色的人影晃的一下就進入了車廂之內,隨之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那裡來的阿貓阿狗也敢攔我家歲歲的馬車,祁安你是死的嗎?”
“屬下失職!”祁安低頭認錯道。
“還愣著乾什麼,還要我親自出來教你如何駕車?”男人不悅地說道。
“是!”祁安趕緊揚起馬鞭,驅趕著馬匹向前駛去。
柳澄佑聽著那聲音抬眼看向已經揚長而出的馬車,心裡失了神!他想立刻去追可是他的馬前已經立了幾個勁裝打扮的蒙麵人。為首的那人向前走了一步“這位公子,還請你從哪來回哪兒去,這寧興侯府可不是誰都能在此造次的。若是公子執意如此,那就莫怪我們這次粗人手腳不知輕重。”
柳澄佑立於馬上看著遠方已經消失的完全看不見的馬車,心裡陣陣的痛。他看著麵前這些個人,個個身形孔武有力,卻步態輕盈如影,就知道他們都是難得的高手。今日他是獨自出來的,並不能讓人認出。但他卻是心驚,這些高手,那個聲音,鈺兒。他握著馬疆的手每個關節都透著白。
與此同時的馬車之上。
段翎鈺輕輕推了一下謝行疆的胸膛“你怎麼來了?”
謝行疆鬆開了她,看著她微紅的臉,笑著說道“盯著宸王府的人來報,說柳澄佑一個時辰時辰之前出了府,我正好事情處理完了就說來接你。沒想到碰到了如此令人作嘔的蒼蠅,等下到了我讓老任給你開付明目湯,回去好好洗洗,免得弄臟了我們歲歲這麼好看的眼睛。”
聽到他的話,段翎鈺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嗬嗬”不過,剛剛還有些鬱鬱之色的她,此刻心裡頓時清明起來“我剛剛連車簾都沒打開。”
謝行疆見她心情好轉,繼續調侃道“那就洗洗耳朵。”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貫的桀驁不馴的表情。
春桃和祁安聽著車裡的動靜,兩人不約而同的抿住了嘴。
馬車不消半個時辰就到達了樊樓暗門處。
待段翎鈺和謝行疆進了屋,春桃和祁安自覺的退下。
任川看到並肩而立進來的兩人,臉上立馬露出笑容,起身說道“段小姐來啦!”
“讓任先生久等了。”段翎鈺福身行禮,聲音輕柔。
“段小姐客氣。”任川笑著回應,目光落在她身上。
然而,謝行疆卻完全無視了兩人之間的寒暄,他一言不發地牽著段翎鈺的手,徑直走向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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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川看著他們緊緊相扣的手指,嘴角輕輕一彎,心中暗自好笑。他緩緩跟隨著二人,走到了桌前坐下。
謝行疆動作熟練而自然地給段翎鈺斟滿了茶水,段翎鈺也毫不猶豫地端起茶杯,細細品味著茶香。
任川看著眼前的場景,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懊惱“要是知道這小子下手這麼快,就應該早點回京了,哎,這中間錯過多少好戲。不行等下得去把青峰抓住好好問一下。”
就在這時,段翎鈺注意到任川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她輕聲喚道“任先生?”
任川被打斷思緒,猛地回過神來,尷尬地笑了笑,歉意地說道“啊……不好意思,我剛剛想得太過入神了,真是失禮了。”
“無妨,任先生這次千裡奔往幽州為我父解毒,又自願留守幽州救治百姓,先生大義。小女願以此茶略敬先生一杯!先生日後有任何事情,小女一定傾儘全力。”段翎鈺站起身來,舉起手中的茶杯,對著任川說道。
“段小姐言重了,救死扶傷本就是我們身為醫者的職責,何來大義。”任川連忙起身回禮,一臉認真地回答道。
“不過,在下現下真的有一件事,隻有小姐能夠幫在下。”任無憂有些無奈地看著段翎鈺。
“哦……先生但說無妨。”段翎鈺好奇地問道,
“就是那個夏竹,小姐能不能平時多給夏竹派點活乾,不要讓她整日來我那同仁堂,我那後院的方子都要給她試遍了,我那藥田都快給她試藥薅禿了。她每日那是……”任無憂苦著臉,向段翎鈺訴說著自己的苦衷。
段翎鈺“……”聽到任川的話,段翎鈺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和尷尬,夏竹平時愛跑出府去同仁堂,她是知道的,隻是她以為夏竹和任川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現下任川這樣說,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隻能清了清嗓子,說道“咳……這等小事,待我回府之後立即就會跟夏竹說明的。跟先生造成困擾實屬不該,夏竹損了先生多少藥材和藥田,我等下回府立即派人給先生送去。”
任川一聽,連忙擺了擺手,道“小姐言重了,這點小錢不足掛齒。隻要能讓夏竹不再來我那同仁堂翻我的後院就行了。嘿嘿……”他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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