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想去碰他的臉，但又在半途停下。
那種複雜的情緒如同潮水般湧來，讓她不知所措。
蘇洛微微抬起眼，帶著濕潤的睫毛望了她一眼，聲音悶悶地從指縫間傳出“我隻是……”
“覺得自己好賤，明明為了你這樣，但是你還是不喜歡！”
話音剛落，蘇洛的聲音又哽住，鼻腔裡堵滿了酸澀，眼淚止不住地滑落。
江錦瑤被這突如其來的話震在了原地。
“什麼？！”
她腦海中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思緒在那一刻都斷了線。
蘇洛剛剛的一切，是因為她？
這讓她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江錦瑤站在那裡，看著蘇洛縮成一團的身影，心裡五味雜陳。
她本以為他是在故意撩撥，沒想到他居然是認真的。
蘇洛的委屈如此赤裸裸地擺在她麵前，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麵對。
“他是真的……”
江錦瑤的喉嚨仿佛被什麼堵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
她回想起剛才的每個細節，忽然意識到，或許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帶著某種她未曾察覺的渴望和期待。
她覺得心頭一陣鈍痛。
“蘇洛……”江錦瑤的聲音不自覺地放柔，帶著些許的歉意和無奈，“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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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下身，想去觸碰蘇洛的手，但他的手緊緊蜷在胸前，像是怕再受到什麼傷害。
“我沒有不喜歡你，”江錦瑤低聲說，語氣裡帶著一絲急切，“我隻是……”
江錦瑤頓了一下，改變了一下措辭
“隻是我還不太明白，你到底在想什麼。”
蘇洛依舊沒有抬頭，隻是悶悶地吸了吸鼻子，淚水還在安靜地往下掉。
她忽然明白了，他不是在考驗她，他是真的在害怕。
他害怕自己不夠好，害怕自己不被愛。
江錦瑤抬手，輕輕覆在他的背上，像是哄孩子一樣慢慢拍著。
“好了，彆哭了。”她柔聲道，“我在這裡，一直都在。”
蘇洛的哭聲漸漸低了下去，像是找到了某種依靠，但他依舊不肯抬頭。
江錦瑤的目光落在蘇洛微微發紅的耳尖上，顯得那麼柔軟脆弱。
她的心像被輕輕撥動了一下，湧上一陣複雜的情緒。
蘇洛真的在努力改變，為了迎合自己。
這讓她心頭的柔軟和悔意交織在一起，刺得她難以呼吸。
她沒想到，當初那場分手竟然讓蘇洛走到了如今這一步。
從前的他，倔強地守著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對她的親近總是抗拒，如同一道堅固的屏障擋在兩人之間。
而現在，他居然主動妥協，甚至用這種方式來“挑逗”她。
她的胸口像被人狠狠壓了一下，滿是懊惱與悔意。
自己到底在乾什麼！！！
就因為當時的那點自尊心和賭氣，真的值得嗎？
江錦瑤指尖收緊，指甲陷進掌心，卻無法平息心中的複雜情緒。
回憶起當初分手時的情景，她的心不由得一陣鈍痛。
那時候的自己，執著於掌控一切，卻沒有顧及他的感受，隻覺得他不肯配合就是在挑戰她的耐心。
可現在，當蘇洛終於肯迎合她時，她反而覺得五味雜陳，像是狠狠打了自己的臉。
江錦瑤咬著唇，眼神動搖了一瞬間，隨即低下頭看著眼前這個依舊趴在溫泉邊，哭得無聲無息的蘇洛。
他改變了，而我卻後知後覺。
“對不起……”
江錦瑤在心裡默默道，卻不敢說出口。
她知道，這樣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無法彌補蘇洛的傷，也無法撫平他的委屈。
她隻能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他的背，希望這樣就能讓蘇洛感受到一點溫暖，哪怕隻是短暫的一瞬。
她低聲道“蘇洛，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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