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心中疑惑,雲羽也沒機會詢問,隻因蕭容慶一到場便忙著與那黑衣人對決。
雲羽曾聽宮人們說過,蕭容慶驍勇善戰,十六歲便上了戰場。
與其他的皇子不同,他對這種養尊處優的安逸日子似乎並不向往,他所期待的是馳騁沙場,開疆擴土!
戰場的條件那麼艱辛,他一個皇子卻也不怕苦,常年在外打仗,每年也就回來兩三個月。
正因為蕭容慶為大啟立過數次戰功,有軍功在身,所以那些個朝臣武將才對他十分欽佩,儘管他才二十六歲,卻也被推舉為攝政王!
但雲羽一直沒有機會看到蕭容慶穿戎裝的模樣,她所見到的蕭容慶皆是一身錦衣華服,以至於她都快忘了,他其實是個會武功的武將。
直至今日親眼看到蕭容慶拿劍時那利落威武的颯爽英姿,她才突然意識到,他這個攝政王並非徒有其名,而是有真本事在身。
剛才她閃躲得那麼狼狽,根本無法與黑衣人對抗,蕭容慶卻是招式伶俐,反應極快,麵對勁敵時,他鎮定自若,毫不慌亂。雖然隻是手持軟劍,卻也絲毫不輸黑衣人的那把利劍。
黑衣人的目標本就是雲羽,如今卻被人給擋住了去路,此人武功高強,再這麼纏鬥下去,早晚要吃虧!
於是黑衣人虛晃了一招,而後迅速閃身,直奔雲羽而去,再次揮劍,打算速戰速決。
蕭容慶見狀,即刻飛奔過去,躺在雲羽身前,迅速拉開她。雲羽僥幸躲過一劫,然而那黑衣人的劍卻砍傷了蕭容慶的手臂!
吃痛的蕭容慶眉心一緊,但他卻並未叫出聲來,隻咬牙強忍著,即刻舉起軟劍回擊黑衣人。
過了幾招之後,蕭容慶已然找到此人的劣勢。
黑衣人動作迅猛,雙手敏捷,出劍和拳頭的速度倒是極快,但他下盤不穩,於是蕭容慶主攻他的下盤,找準時機將其撂倒,趁著他倒下的一瞬間,蕭容慶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直接將其鉗製,挑斷他的手筋和腳筋。
蕭容慶想留個活口,審問他的來曆。
黑衣人痛苦哀嚎著,他深知一旦腳筋手筋被挑斷,便沒了活路,眼看著情勢不對,那人一皺眉,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不到片刻,他便痛苦的哀吼掙紮著,而後閉眼歪頭,一動不動。
驚恐的雲羽尚未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蕭容慶俯下身來,揭開他的麵巾,發現他的唇角淌著汙血。
蕭容慶抬指探了探他的頸脈,又掀起眼皮觀察他的眼球,確定他已斷了氣息,隨即站起身來。
雲羽不敢近前,顫聲問了句,“他……他這是死了?”
蕭容慶皺著眉,歎息聲夾雜著一絲不甘,“服毒自儘。”
雲羽癱坐在椅子上,渾身發軟的她仍舊沒能緩過神來,回想著方才的情形,她至今後怕。
但凡蕭容慶晚來一步,她就要見閻王了!
如今人雖死了,可那地上的屍體卻依舊令她惶恐不安,她緊捂著眼睛,嚇得不敢去看,雙手不自覺的發抖,
“死人了!他死了!怎麼辦?”
馳騁沙場的蕭容慶見過無數屍體,比這死狀慘烈的多的是,這樣的場景在他看來根本不值一提,
“想要你命的人死了,你應該慶幸,而不是惶恐。”
儘管這個黑衣人想要她的命,可親眼看到人死在她屋裡,雲羽還是很不適應,聲音抑製不住的發顫,
“殿下征戰沙場,經常殺敵,習以為常,可我沒殺過人啊!”
“皇宮之中時不時傳來死人的消息,你在宮中待了幾年,不至於沒聽過吧?這也值得大驚小怪?”
“那些都隻是聽聞,不曾眼見。眼下這個男人死在我麵前,這可是我的寢房,寢房之中死個人,往後我可怎麼住?”
蕭容慶不屑冷嗤,“哪個宮殿沒死過人?百年來不曉得有多少人逝於這擷芳殿之中,你又何必矯情?”
先前雲羽還沒想過這個問題,他突然提及,她隻覺汗毛倒豎,原本還算溫馨的屋子突然就變得陰森森的,雲羽越發惶恐,麵色慘白的她不自覺的抱緊臂膀,瑟瑟發抖。
“正所謂眼不見為淨,我瞧不見的便可以當作沒發生,一旦親眼目睹,那就不一樣了,這個屋子不乾淨了!”
今晚死人的這個畫麵會一直刻在她的腦海裡,再難忘卻!
“本王從不信什麼鬼神之說,死了的人沒有任何威脅,你該擔憂的是自己的命還能保幾日,而不是怕他化成厲鬼尋仇。”
蕭容慶的警告將雲羽從惶恐的情緒之中拉了回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因為害怕而失去了理智,渾忘了自己的處境。
方才她險些死在這個人的刀下,即便有因果報應,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怎麼能怪她呢?誠如蕭容慶所言,她的確沒必要擔憂這些虛無縹緲之事,合該儘快想法子處理當下的困境。
理清混亂的思緒之後,雲羽強壓下內心的驚懼,開始思考後續的應對之策,
“那……這屍首該如何處理?出了這麼大的事,要不要上報皇後娘娘?”
蕭容慶長眉微擰,不答反問,“皇後若是問起人是怎麼死的,你打算如何答複?”
雲羽被他的問題給難住了,一旦皇後問起此人的死因,她還真不知曉該怎麼解釋,她總不能跟皇後說自己會武功,人是她殺的吧?她也沒這個能耐啊!
至於蕭容慶,那就更不能提了!若說蕭容慶夜半出現在擷芳殿,幫她殺了此人,那她豈不是得落個與攝政王私·通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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