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謂的紅痕,大抵便是在那個時候留下的吧?好巧不巧,就被許香禾給瞧見了,他不禁在想,舒雲羽此舉究竟是無意,還是有心?
莫非她是故意在他身上留下痕跡,想讓人發現?
她雖是他的棋子,但他並不一定真的了解她的為人。也許她的膽小和怯懦隻是偽裝,也許她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麵。
昨兒個舒雲羽就曾問過他,為他換藥的是不是許香禾。得到確切的答案之後,她可能已經算準了許香禾還會為他更衣換藥,所以才故意在他身上留下印跡。
可她的目的又是什麼?讓許香禾吃醋?這似乎是一件很無聊的事。
偷龍轉鳳之事,多一個人知曉,便多一份危險。危險的不隻是他,還有舒雲羽本人,她那麼怕死,應該不至於拿自己的安危去做賭。
當這個念頭冒出來時,蕭容慶驚覺自己居然在為舒雲羽找借口!
陷入沉思的蕭容慶半晌沒應聲,許香禾又喚了兩聲,他才回過神來,“許是蚊蟲叮吆。”
真的隻是蚊蟲嗎?可剛才許香禾好似在他的肩側看到了牙印,蚊蟲叮吆不應該是那個樣子吧?
許香禾還想再仔細辨彆,然而此時蕭容慶已經將新的裡衣穿好,那片紅痕已被遮擋,疑竇叢生的許香禾很想一探究竟,遂叮囑道
“蚊蟲叮吆不可大意,得塗些藥膏,才能好得快一些。”
說著她便轉身去找藥膏,卻被蕭容慶給喝止,
“區區小傷,何須擦藥?本王已宣召幾位官員前來商議政事,他們很快就會到,莫再耽擱。”
蕭容慶自個兒拿起外裳,準備更衣,許香禾擔心他又扯到傷口,隻得近前得幫忙,不敢再忤逆他的意思。
更衣之後,蕭容慶便去了外殿,許香禾不便在此打攪,就此告辭。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許香禾的腦海中一直浮現著那抹紅痕。
她一直在反複的琢磨,那到底是蚊蟲叮咬還是牙印?昨夜為他換藥之後,許香禾便離開了,之後蕭容慶一個人待在寢房之中,並沒有其他的宮女過來侍奉。他的屋裡沒有彆的女人,按理來說,是不可能出現牙印的。
難道是她眼花看錯了?
對,一定是她看錯了!
蕭容慶潔身自好,一直對美色沒什麼興致,他是不可能跟那些宮女亂來的。更何況他忙著政事,連睡覺的時辰都不足,哪有功夫睡女人呢?
如此想著,許香禾才逐漸平靜下來。她暗暗告誡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更不要懷疑蕭容慶的為人。
下午的蕭容慶異常繁忙,先是接見了幾位朝臣,待朝臣們走後,吳進又來稟報,“那道士一直不招供,堅稱自己沒有受誰指使。屬下依照殿下的吩咐,暗中探查,發現他在進宮的前幾日曾與康王聯絡過。”
眾所周知,康王是端王那邊兒的人,他們兩兄弟關係甚密,如若此事真與康王有關,那多半是端王受益。
先前蕭容慶還在猜測此事有可能是太後所為,如今看來,真相可能另有蹊蹺。
倘若蕭容慶直接質問康王,康王肯定會找借口否認,弘言道長並未指認康王,人證物證皆沒有,貿然提審隻會打草驚蛇,蕭容慶懶得費這工夫,隨即囑咐吳進,讓刑部跟進此事,由刑部出麵,帶康王去問話。
吳進不由詫異,“殿下不是說,沒有實證,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嗎?那為何又讓刑部審問康王?”
“若由本王來審問,一旦找不出有力的證據,證明他與道長勾結,本王就必須放了他,否則蕭淮錚定會為他求情。出於皇家親情,本王不好拒絕,那此舉便是無用之功。
可若是由刑部出麵提審,刑部尚書剛正不阿,對於這些皇親國戚,他從來不放水。即使端王來找本王求情,本王也可拿刑部尚書做擋箭牌,就說尚書不許放人,借著這個由頭,暫時先將康王扣留軟禁,不許他再與端王見麵對口供,這案子便更好查一些。”
蕭容慶每下一步棋都會往後想三步,吳進暗歎自個兒眼界太窄,竟沒有考慮後續的麻煩,“殿下深謀遠慮,屬下遵令!”
交代罷此事,蕭容慶又詢問起黑衣人之事,莊王是否接手。
吳進搖了搖首,“莊王殿下拒絕了,他說對刺殺一事表示強烈的譴責,隻可惜他尚未病愈,無法幫忙,深表遺憾。”
蕭容慶就知道,莊王不可能輕易答應,看來他隻能親自走一遭了!
蕭容慶未再耽擱,他即刻出宮一趟,去往莊王府,拜訪莊王。
原本能有人來陪他下棋,莊王很是開心,可一聽到蕭容慶拜托他的事,莊王笑容頓僵,手中的棋子遲遲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