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她每天都要麵對姚嬤嬤的挑刺,她已經夠心累的了,為何蕭容慶還要故意給她添麻煩?
這些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雲羽也提醒過,可他就是不聽,明擺著故意與她作對,讓她難堪,而他這個罪魁禍首卻高枕無憂,完全不需要麵對這些窘境。
就因為他是攝政王,而她隻是棋子,他便肆無忌憚的欺淩她,把所有的難題都丟給她,偏偏她有求於他,還不敢埋怨,不敢反抗,隻能獨自承受所有的恥辱!
心中難過的雲羽趴在妝台前哭了許久,明知哭泣沒有用,可她還是忍不住。
情緒壓抑得太久,很容易將人逼瘋,是以她必須將其宣泄出來。
哭了許久,許是哭得累了,雲羽這才起身去橡木架旁洗了把臉,將自己收拾乾淨,而後躺在床上,就這般睡著了。
眼下的窘境她改變不了,除了委屈自己去接受,她彆無選擇。
當難過無處傾訴之時,她隻能強迫自己睡一覺,試圖用這種冷處理的方式撫慰內心的痛楚,也許進入夢鄉之後,她才能暫時忘卻這些紛擾。
下午這會子,姚嬤嬤倒是沒在她跟前晃悠,然而到了晚膳時分,姚嬤嬤又在這兒囉嗦,說是一道菜不要吃太多,儘量不要超過三口。
彼時雲羽正在吃腐竹,她覺得好吃的便會多嘗幾口,並沒有刻意去算次數,姚嬤嬤卻偏在這個時候跟她講這些規矩,她那才稍稍鬆緩的心情又被姚嬤嬤鬨得開始煩躁起來。
雲羽懶得搭理她,又夾了一塊腐竹送入口中。
鬆軟的腐竹加上淡淡的豆香,是她喜歡的味道,然而這菜的做法不是她所鐘愛的,於是雲羽交代秋鷺,
“回頭你跟禦膳房的人說,再炒腐竹時,清炒即可,不要過油。這腐竹過了油,炸出了虎皮,稍顯油膩。”
秋鷺應聲稱是,姚嬤嬤卻又提醒道“小主若是有什麼意見,大可等膳後再私下提及,不要在飯桌上說。”
雲羽捏了捏眉心,煩不勝煩,“想起什麼就說什麼,等到膳畢再忘了呢?這種小事也要管,你存心挑刺兒吧?”
“老奴也是為了小主好,往後您參加宮宴,這些都是規矩,您若違背規則,是會被人笑話的。”
張口閉口都是規矩,既然她喜歡拿規矩說事,那雲羽便以牙還牙,
“嬤嬤不是時常說我宮女出身嗎?我既是宮女,宮規可是背過很多遍的,你所謂的規矩,我心知肚明,我記得其中有一條是宮人多舌,惹主子不快者,罰沒月銀!”
姚嬤嬤還想再說,雲羽眸光微凜,再次補充道:“敢強嘴者,罰雙倍!”
雲羽深知生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傷的還是自己的身子,是以她不再置氣,開始拿規矩來反擊,姚嬤嬤無言以對,最終隻能閉嘴。
接下來姚嬤嬤不敢再吭聲,雲羽終於可以安生的吃頓飯了。
用罷晚膳,歇了會子之後,雲羽便該沐浴了。
昨晚是秋鷺在此侍奉,待她備好熱水後,雲羽便讓她出去了,秋鷺沒敢違逆她的意思,可今晚姚嬤嬤居然主動過來說要侍奉她沐浴。
“秋鷺的手腕扭傷了,不方便侍奉小主,今晚由老奴來親自侍奉您。”
不論秋鷺的手腕是否有傷,雲羽都不願意讓秋鷺進去,更不可能讓姚嬤嬤進去。
“你們把熱水準備好,我沐浴之時喜歡獨處,不習慣有人在旁。”
“據老奴所知,先前素枝在的時候,小主便是讓她侍奉的,難道素枝一走,旁人就伺候不了小主了嗎?”
姚嬤嬤直白戳穿,雲羽壓根兒不給她麵子,直接反噎,“素枝是素枝,旁人是旁人,你有什麼資格與她相提並論?”
“同樣都是侍奉小主的宮人,倒也不必分個親疏遠近。”
“嬤嬤此言差矣!宮女還分個三六九等呢!近身侍奉的大宮女與其他的宮女能一樣嗎?我與嬤嬤不甚相熟,想讓你近身侍奉,等過段時日,你表現得好一些,我看你舒心之後再說。”
姚嬤嬤頓感狐疑,“隻是沐浴更衣而已,小主為何不肯讓人侍奉?莫非……您有什麼秘密?難道您根本就沒有懷上身孕?”
迎上姚嬤嬤那質疑的眼神,心虛的雲羽不自覺的心跳加速,但她麵上還不能表現出緊張,隻冷臉斥責,
“一兩個月的身孕能瞧得出來嗎?我何須避諱?虧著嬤嬤總說自個兒是宮中的老人兒,竟連這點兒常識都沒有,妄加揣測,汙蔑先帝血脈,該當何罪?”
雲羽沉聲問罪,姚嬤嬤眸光一轉,避重就輕地笑了笑,緩了語氣解釋道
“小主誤會了,老奴自是不敢懷疑小主的身孕,可您堂堂一宮之主,沒人侍奉,獨自沐浴,這要是傳到太後那兒,太後又該斥責我們不懂事,怠慢了小主。”
姚嬤嬤拿太後說事兒,雲羽不以為然,“太後若是問起,就說是我的意思。”
“那不成,萬一小主出個什麼意外,突然滑一跤,我們可擔當不起!到時太後可不會責怪小主,隻會怪我們這些做宮人的侍奉不周。您若不願讓老奴侍奉,那就稟明太後,太後也可以再派其他的宮人過來代替,也是一樣的。”
言外之意也就是說,今晚姚嬤嬤非進去不可,即便不是她,也會有旁人。
雲羽暗歎不妙,此時一旦鬨到太後那兒,太後必然不會站在她這邊,隻會認定她心中有鬼,所以才攔著不許人進。
原本隻是小事一樁,可是萬一鬨大了,那便成了人人懷疑的大事!
都怪蕭容慶白日裡那般放肆,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她才會陷入這樣的窘境。
雲羽不敢讓姚嬤嬤進來,可若再阻止,一旦鬨大,便難以收場了!
進退無路的雲羽沒有彆的選擇,隻能將人放進來。
進入湢室之後,另外兩名宮女在添熱水,姚嬤嬤的目光明晃晃的落在雲羽身上。
按理說,寬衣這種小事,交由這些小宮女去做即可,姚嬤嬤卻不讓其他宮女動手,親自過來為雲羽寬衣。
雲羽麵上平靜無波,內心早已亂如鼓錘,震徹心扉!
姚嬤嬤的動作十分伶俐,迅速的為她褪去外裳和中衣,接下來便隻剩裡衣。
這邊是雲羽最懼怕的一幕,一旦裡衣被褪,她頸間的紅痕便會顯現無疑!當姚嬤嬤問起,她又該如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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