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我敬您是條漢子,我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黃老板見軟的不行,便想來硬的,「這樣吧,您今天晚上就留在百樂門,陪蘇小姐好好喝一杯,就當是給她的賠罪,您看如何?」
陸雲當然知道黃老板打的什麼主意,無非是想把他灌醉了,再隨便找個借口把他處理掉。他心中冷笑,表麵上卻不動聲色,「黃老板,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今晚還有事,恐怕不能奉陪了。」
「陸先生,您這是不給我麵子?」黃老板臉色一沉,語氣也冷了下來。
「麵子是自己掙的,不是彆人給的。」陸雲毫不退讓地回敬道,「黃老板,我最後再說一遍,我與蘇小姐之間的事,純屬誤會,我並沒有傷害她,更沒有殺害什麼阿海!如果你非要無理取鬨,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好!好!好!」黃老板怒極反笑,一連說了三個「好」字,「陸雲,你有種!希望你以後還能這麼硬氣!」
說罷,他猛地一揮手,「給我上!好好教訓教訓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陸先生!」
話音剛落,周圍的打手們便如同餓狼般撲向了陸雲。
房間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一場血雨腥風即將展開。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伴隨著一個尖銳的聲音,「住手!都給我住手!」
房門被人猛地推開,一個身材矮胖,挺著啤酒肚,臉上滿是油汗的男人氣喘籲籲地衝了進來。他身後跟著幾個穿著製服的巡捕,一個個如臨大敵,手裡拿著警棍,緊張地四處張望著。
「王探長,您怎麼來了?」黃老板看到來人,原本囂張的氣焰頓時矮了半截,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點頭哈腰地迎了上去,「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黃老三,你少跟我套近乎!」王探長一把推開他,指著陸雲的方向,厲聲問道,「我接到線報,說你這裡有人鬨事,還動了槍,是不是有這回事?」
黃老板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幾圈,連忙否認道:「王探長,您誤會了!這都是誤會!我們這裡怎麼可能有人鬨事呢?一定是有人惡意造謠,您可千萬彆相信啊!」
「誤會?」王探長冷笑一聲,「我看你黃老三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來人,給我搜!」
「是!」身後的巡捕們得到命令,立刻開始在房間裡搜查起來。
很快,一個巡捕就在沙發底下找到了一把帶血的匕首,他拿著匕首走到王探長麵前,敬了個禮,「報告探長,找到了這個!」
王探長接過匕首,仔細看了看,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這匕首……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
王探長眯起眼睛,試圖從記憶深處搜尋這把匕首的來曆。刀柄上鑲嵌著一顆紅寶石,在昏暗的燈光下閃著妖邪的光芒,像極了某種不祥的預兆。他用粗短的手指摩挲著刀柄,指腹感受到刀柄上雕刻的細密花紋,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把刀……」王探長喃喃自語,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盯著黃老板,「這把刀,是不是那天晚上,你用來捅死阿海的那把?!」
黃老板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他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喉嚨乾澀,發不出任何聲音。
「王探長,您可彆亂說啊!」一旁的蘇媚見狀,連忙上前一步,嬌滴滴地說道,「這把刀我們從來沒見過,一定是有人故意放在這裡的,想要陷害我們!」
「陷害?」王探長冷笑一聲,「我看你是做賊心虛!這把刀上的血跡還沒乾,你敢說不是你們乾的?!」
「這……」蘇媚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王探長,您要為我們做主啊!」黃老板終於回過神來,哭喪著臉說道,「我們可是良民,從來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一定是有人想要搞我們啊!」
「良民?」王探長不屑地撇了撇嘴,「你黃老三是什麼貨色,整個上海灘誰不知道?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乾的那些勾當!我告訴你,今天這事兒沒完,來人,把他們都給我帶回去!」
「是!」巡捕們一擁而上,將黃老板和蘇媚等人團團圍住,準備將他們帶走。
「慢著!」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陸雲突然開口了。他緩緩站起身,走到王探長麵前,目光平靜地看著他,「王探長,這其中恐怕有什麼誤會。」
「誤會?你小子又想說什麼?」王探長斜睨著他,眼中充滿了懷疑。
「這把刀,是我的。」陸雲淡淡地說道,語氣中沒有一絲波瀾。
此言一出,房間裡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王探長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你說什麼?這把刀是你的?」王探長上下打量著陸雲,仿佛第一次認識他一般,「你小子可彆胡說八道,這可是凶器!」
「我有沒有胡說八道,王探長一試便知。」陸雲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匕首上的血跡。
王探長死死地盯著陸雲的一舉一動,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破綻,但他失望了,陸雲的表情始終平靜如水,沒有一絲慌亂。
當陸雲將匕首上的血跡擦拭乾淨後,刀刃上便浮現出一行小字: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王探長的瞳孔猛地收縮,這把匕首,他當然認得!十年前,上海灘曾經發生過一起滅門慘案,陸家上下數十口人,一夜之間被人殺害,現場隻留下這把刻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匕首。當時這起案件轟動一時,王探長也參與了調查,但最終卻不了了之,成為他心中的一樁懸案。
而這把匕首的主人,正是當年慘案中唯一的幸存者——陸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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