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等會兒。
張姐,什麼事?
漠妮她以前是不是接受過專業的訓練,看起來很有經驗,把那些衣服都能穿出靈魂來。她是你的女朋友?
嗯。
一定要讓她進入這個圈子。
張姐……
你沒有看到觀眾的反應嗎?張含轉臉看向台下的觀眾席而後又看著漠妮,淡淡的說著,她天生就屬於這裡。
……
鄭天然轉身對著漠妮,輕輕撫著她的頭發。是啊,他的她是何時變成了一個公主,美得令人窒息。
現在得到了肯定,還願意嗎,漠妮?
……不好,我不想。
她彆過頭去,好像生怕再看一眼t台,她的內心是無比痛苦與矛盾。
漠妮沒有繼續說下去,她獨自離開了這裡,腦袋裡不斷重複著,這一次就算違規,一次就夠了,天然。
抱歉,張姐。她不願意。
可惜……如果她想通了,就帶她來找我。
嗯。
還有,你和她很般配,是什麼氣質把我們冰冷的鄭天然給融化了。
他微笑,暗自想著,她是不遠萬裡跑來的,她又何嘗不是個公主,隻是那空白的八年,她受到傷害了嗎?自己今天的做法,到底對她算不算是種傷害。他的額,微微皺起。
(記憶的碎片重新組裝,拚湊出漠妮那段不願提及的過去。)
過來,漠妮。到我身邊來。
聽好了,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想成為一個好的模特就得這樣。
四周是黑色的窗簾,這裡是漠妮練習走台步的訓練場。那年漠妮十三歲,鄭天然正好離開她所在的城市整整一年。在郵件中,鄭天然告訴她,他開始進了模特訓練班。她想去追趕他的步伐,也成為一個模特。一個名為傑的男人開始走入她的生命,教她如何走好台步。那時漠妮哪裡又想到,這是厄運的開始,或許又是命運的使然。
站直,你的腳!背不要彎!
傑拿著一根木棍,不停地捶著地。有時,火起來了,還會用這根棍子抽打她。她也不反抗,因為她隻想著要跟隨鄭天然,跟隨他的理想。時隔多年,漠妮自己回憶起來,那時的她就像個受氣沙包,不反抗不拒絕,隻知道隱忍。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她生病了。狀態特彆不好,把傑惹火了。他發了瘋似地用棍子打她,她先是如平時那樣忍著,等他停手。可他打了半個小時仍不停下。
終是無法忍受,她突然站起來,一個勁兒往外跑。雨水澆濕她的身體,頭發散下來,緊貼著臉頰,她拚了命似地向前衝。雷鳴閃電不斷,她的視線被淚水模糊,在雨水的衝刷下,她越來越看不清前方的路。
傑追上了沈漠妮,把她按在地上,她沒有力氣再掙紮,便開始哭喊,他使勁兒打她,她的腿上、手上全是一道道的瘀青。她於是求他,求他放過她,撕心裂肺般地求他。
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放過我。
我再也不敢了,以後會用心學……用心地學……不!是拚命地學……
彆打了,好痛……好痛……嗚……真的好痛。
……
……
沈漠妮暈了過去,是被傑打暈的。傑抱她去了醫院。他知道她的父母早就拋棄她。他不管她,她就會死。
醫院通知他,她肺部積水,急性肺炎以及身體多處瘀青……
傑抱頭痛哭。守在她床前,整整幾天幾夜。
點滴不間斷地流入沈漠妮的身體,她深度昏迷,帶著呼吸器,急救病房床前掛著紅得刺眼的病危通知單。
傑的淚沒有止過,臉已有幾天沒有清洗。
漠妮的情況在一個星期後才有了好轉,幾次醒來,感到劇烈的疼痛。她覺得她好像昏睡了幾個世紀一樣漫長,朦朧中看到他抓著自己的手,那力量握得她生疼。
她感覺自己的呼吸很微弱,好像下一秒便會離開這個世界。她恐懼。想大喊,竟真的喊出聲來。
天然,我不要死,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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