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大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鬨,要不是昨晚自己差點死在貓妖手下,真難以想象有妖魔亂世一說。
路上又吃了口飯,林淨便前往縣衙。
在縣衙門口,昨日的捕快小哥兒已經在等著林淨。
林淨快走幾步上去便抱拳道“這位大哥,昨日勞累,請問縣令在嗎?我去拜見一下。”
“林家大郎是吧,不用叫我大哥,你我年齡相仿,稱呼我陳澤便可。”
“縣令一早便在等你,你且隨我來。”陳澤領著林淨便朝內府走去。
“陳澤兄弟,這縣令等我是?”林淨懷著忐忑的心問道。
自己隻是一個劊子手,甚至都算不上吏,縣令那可是實打實的八品縣太爺。
自己還沒來,都被他惦記上了,這以後的日子定然是不好過啊。
“這我便不知了。”
“大人,林家大郎,林淨已帶到!”陳澤拱手道。
林淨學著陳澤的樣子拱手道“拜見大人。”
縣令轉過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淨,微微點頭道“不錯,很不錯。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一定能接好你爹的班。”
“說到你爹,這事兒也怪我!唉”縣令臉上適時地露出三分自責與七分愧疚。
“大人”林淨有些手足無措,剛剛的一瞬間自己被縣令散發的‘溫暖’所包圍,轉眼間又看到縣令真情流露,沒來由的想要為縣令效力。
“無事無事,陳澤帶他去班房吧。”縣令擺擺手道。
“是大人!”
兩人離開後,師爺才從屏風後麵走出。
“大人,這等小角色,也值得您親自接待?”
“你懂什麼,這小小的雲瀾縣哪兒能有那麼多劊子手。林力死後,就剩下一個老的劊子手。”
“現在有這個林淨來接班,自然是要好好對待。”
“是,是,大人真是惜才如金。”師爺恭維道。
另一邊的林淨則是被陳澤帶到班房,交給了裡麵一個老劊子手後,便離開了班房。
“你就是林力的兒子?”
“是是是,見過張叔”林淨趕忙走過去。
這張鬆以前倒是聽老爹提過,是老爹的同僚,也是雲瀾縣僅存的劊子手。
“嗯,長大了不少,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沒多高呢,一轉眼好幾年過去,你爹也”
張鬆臉上露出些許悲傷,隨後擦了擦有些泛紅的眼睛,似乎是真的感到悲傷。
“唉,不提也罷,你也彆傷心。能接了你爹的班也好,這世道亂啊,依著官家你還能攢下些錢財,將來娶房媳婦兒,你爹也高興。”
張鬆說著便走到了旁邊拿起一把斬首刀道
“這便是你爹的刀,你拿著吧,你要是覺得不夠鋒利,你便去再磨磨。”
“這犯人是窮人家,沒甚油水,一刀砍了,還能掙點兒人血饅頭錢。”
“是張叔”林淨接過斬首刀,看了一下,並沒有再磨刀,這刀刃都能映出林淨的臉頰,很明顯自己老爹平時極其愛護他。
張鬆看著沒有磨刀的林淨,微微一笑,到底是少年心氣兒,現在還硬著,到了刑場,見了血就軟了。
到了法場也才知道,原來不是刀不利,是自己沒有那份兒心氣兒。
“老張,快,縣令下令讓你們去刑場。”
“好”張鬆應了一聲,趕緊招呼林淨換衣服。
“砍頭一定不要穿自己衣服,你八字扛不住這怨氣,一定要穿官府的衣服。”張鬆像是當年聆聽彆人教導自己一樣,把這行的規矩傳授給林淨。
二人換好衣服,跟著縣令來到菜市場中心。
周圍的販夫走卒,紛紛跑來看熱鬨,更有些人手上拿著冒熱氣的饅頭,隻為在第一時間,沾上新鮮的熱血。
“彆緊張,一會兒砍頭的時候,一狠心,一咬牙,就結束了!”張鬆低聲道。
“多謝張叔,我知道了”林淨其實經過昨晚那一道,現在根本不緊張。
“來,把犯人押上來!”
也是這個時候,周圍的衙役組成人牆,把這些看熱鬨的人群往後推了推,空出一些位置,防止有人鬨事兒。
兩名捕快押著犯人走了過來,將犯人押跪在行刑場,然後退到一旁,眼神掃視著周圍,謹慎的防備周圍,防止有人擾事兒。
隨著日晷上時針的影子不斷轉動,太陽漸漸走到了午時三刻。
“既然兩人都沒有親屬家眷,那我也不再等!”
“犯人,王大牛,奸殺妻嫂,悖逆人倫!按大武律法,當斬!”
“犯人,田誌力,偷盜孤寡老人錢財後,殺死孤寡老人!按大武律法,當斬!”
縣令大概說了一下兩人所犯何罪,隨後扔下手中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