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嬰兒的日常總是歡快的,每一天的大事隻有吃喝拉撒睡。
程驕知道他這一輩子屬於特權階級。
哪怕他不會說話,那些侍女依舊不敢怠慢他。
要不是程驕的自尊心太強,不肯像正常小嬰兒似的隨意弄臟自己,他還能過的更瀟灑。
照顧程驕的那些侍女,隻覺得他們的小公子異常省心。
連需要嗯嗯的時候都不像其他孩子那樣哭鬨。
隻是在繈褓裡劇烈的掙紮,如果沒有人發現小公子才會委屈唧唧的哼出聲。
連年征戰,這片大地上已經太久沒有一個統一的政權了。
每一個王室都強調自己是繼承周天子的正統。
每一個國家都迫切的需要祥瑞來證明自己國家立根正。
程驕這樣異於尋常嬰兒的反應,被侍女看在眼中,也被子楚記在心中。
當上朝時他聽到秦王說國家出現乾旱。
他想要舉行祭祀請老天賜下祥瑞的時候,子楚一下子就想到了他的兒子。
連忙從大臣之列出席,對著秦王恭敬一拜。
“王上明鑒,祥瑞已經降臨我秦國王室。”
“王上勿虛再向上天祈求祥瑞出現。”
聽到自己的孫子說祥瑞已經出現時,秦王嬴稷心中猛地一震。
他那原本平靜如淵的眼眸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仿佛兩道能夠穿透人心的寒芒。
緊接著,他雙手用力一揮,身下的座椅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
隻見他豁然站起身來,渾身散發出一種無與倫比的威嚴氣息。
嬴稷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就像是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天空一般壓抑凝重。
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手臂上青筋暴起,顯示出內心極度的憤怒和不滿。
嘴角微微抽搐著,透露出對這所謂“祥瑞”的不屑與質疑。
他當年也是從異國他鄉逃回來的,他比誰都清楚祥瑞之說不過是愚民之策。
是麵對天災之時,沒有良好解決之策的國君推卸責任的借口。
他想祭祀不過是堵住這些悠悠大臣之口,讓他們少折騰一些。
可現在他的好大兒看中的好大孫,居然跟他說祥瑞已經出現,這不相當於直接打他的臉嗎?
縱使嬴稷十分嫌棄他孫子口中的祥瑞,可他沒有阻止子楚繼續往下說。
子楚看到秦王居然站起了身來,心中不禁一喜。
暗自揣測難道說秦王對於這所謂的祥瑞很感興趣?
於是他臉上流露出難以抑製的喜色,整理下思緒,如同竹筒倒豆似的彙報著。
“三日前我府內姬妾於天光大亮之時誕下一麟兒。”
“那孩子出生之時百花齊放,宇有祥雲,此為異兆之一。”
“且那孩子生而知之,對乳母及其排斥,隻喜粥糜,還必須被其母抱著才肯吃,此為異兆之二。”
“最關鍵的是此子甚好乾淨,便溺之時即使不能人語也會發出聲音引來侍女,且從不失控,此為異兆之三也。”
子楚的語速極快,仿佛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讓秦王不能全麵了解這個祥瑞的神奇之處。
朝上的那些大臣隻當子楚這是喜歡孩子喜歡的瘋了!
夏天百花齊放,那不正常嗎?
母親沒有乳汁,貧困百姓家喂孩子的不都是粥糜嗎?
至於那便溺之事,更是滑稽可笑。
竟把他們家小兒的生理現象當成祥瑞彙報給王上。
眾大臣在心中鄙夷子楚的同時,有那麼一絲後悔。
他們怎麼就沒想起來往自家孩子身上安祥瑞之說這個操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