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驕這話可謂是捅了馬蜂窩。
自從九鼎從周天子那運回來八鼎之後秦王嬴稷就停下了對山東六國的討伐。
這幾年他越發覺得身子骨不如從前。
在這個人均壽命隻有三十幾歲的時代,嬴稷也知道屬於他的時代即將落幕。
他可以老去,但是他們老秦人的東出之誌不能忘。
他們秦國將士世世代代的鮮血不能白流。
前些天他做夢,夢到一個與他一樣有著雄主之誌的孩子。
恰逢程驕寫出了那些先進的知識,嬴稷還以為他會是這個應夢賢臣。
可現在看來,似乎有那麼些不準確。
沒有答應,也沒有否定。
嬴稷隻是用他那銳利的眼眸不悲不喜的注視著眼前的孩子,輕飄飄的問了句。
“你可知你的兄長若是歸來,你就不再是你父親唯一的子嗣。”
“按照長幼之分,你將成為次子。”
贏稷問這話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他這個生而知之的曾孫子到底有沒有當天下霸主的心思。
如果有,子楚那個質趙的孩子,他必定會想辦法弄死,為未來的雄主讓路。
奈何程驕根本不上套呢!
起身再次對著自己的曾祖行了一禮,程驕說出他早就想好的借口。
“曾祖父,無論我哥哥是否歸國,我都是我父親的次子。”
“這是既定的事實,哪怕我哥哥死在異國他鄉。”
“史書上也隻會記載我哥哥為秦國奉獻己身,在他鄉遭遇小人毒害。”
“雖說大秦有諸多公子,您有諸多孫子,客死異國他鄉的不在少數。”
“但您彆忘了,我的父親是太子嫡子,是您的太孫。”
“我父親的長子,同那些客死他鄉的質子可大大不同。”
“若他死在敵國,我認為我秦國可當即出兵,以為太孫繼承人報仇的名頭蕩平敵國。”
嬴稷不得不承認,他這個曾孫給了他一個很好的出兵理由。
但他也看得出來,他這個生而知之的曾孫並沒有想要為秦征戰的決心。
暗自歎了口氣,在他有生之年,還是把子楚那個質趙的孩子接回來的好。
“那就如你所願吧!”
贏柱倒是無所謂,左右不過是多一個孫子。
他貴為秦國的太子不會連個孩子都養不起。
可華陽夫人卻不想看到子楚的第一個孩子歸秦。
她本是楚國公主,嫁入秦宮多年,她知道秦國的誌向是一統六國。
現在還沒有達成所願,不過是因為秦王老矣,缺少了一些衝勁兒。
她的夫君雖然守舊平庸。
可若有合適的借口,他依舊會遵從老秦人東出之誌向六國開戰。
楚國雖不是最弱的,可隨著其他國家覆滅,楚國又怎會是例外?
她費儘心思把子楚的後院都變成楚國勢力出來的人,為的就是將來的國君會是親楚的。
子楚的第一個孩子可是趙國出身。
一個被父親拋棄,由母親養大的孩子,是絕對不會成為親楚派係。
況且按年齡算,那孩子已然9歲,有著成熟的心智和穩定的立場。
華陽夫人自負聰明,她絕對不會為自己添一個心腹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