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程驕那一日對於子楚義正言辭的哭訴真的起了作用。
自打那次丟儘顏麵之後,子楚對於程驕這個兒子比以前上心了不少。
如果換做是其他公子,得知自己的父王居然對自己如此上心。
隻因為自己哭一次就增加來看自己的次數,彆的公子或許會高興。
不過對於程驕來說,他爹這份遲來的關愛有那麼點多餘。
要是在他小的時候,他的勢力沒有完全成型,還需要他父王這個太子做庇護。
那時候他非常歡迎他父親來。
因為隻要他父親在,哪怕是裝出來的,對他格外重視。
他勢力中的那些居心不軌之人也不敢對他陽奉陰違。
可現在他的勢力已然成型,他的宮殿可以稱作是鐵桶一般。
哪怕現在發生兵變之事,程驕也能保證他這個宮殿不會被彆人所牽連。
這個時候他爹再來表達他那充盈的父愛,在程驕看來就有那麼點礙眼了!
每一次子楚隻要一來他這,他這個做兒子的就必須出門相迎。
無論子楚問什麼他都給答。
明知道他這個兒子有些不學無術,不喜歡那些所謂的知乎者也。
偏偏他這個爹就喜歡考教他這些個繁文縟節。
好似這樣就能在他這個兒子身上找到一些優越感,好似這樣,他們兩父子兩看兩生厭也有了理由。
程驕可不是個能委屈自己的。
讓他秉著尊師重道的念頭去娛樂他的老父親,程驕表示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
不過程驕想讓子楚不來這件事還不能找他哥參謀。
畢竟在程驕的印象中,他哥對於這個爹還是很有好感的。
雖說這個爹對他哥隻有生恩養恩儘的不足,可到底是血脈相連之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如果是因為父親來他這兒來的勤點兒就去找哥哥。
難免會讓他哥認為他在炫耀。
程驕很珍惜跟嬴政之間的兄弟情自然不會因為子楚,讓他們兄弟兩個感情破裂。
“來人去把我的侍醫招過來,就說本公子頭昏腦花,起不來了!”
程驕說這句話的時候,腰板挺得筆直,坐姿端正。
然而,當他說完最後一個字時,他的身體突然鬆弛下來。
原本挺直的脊梁變得彎曲,整個人都靠在了桌子上。
接著,他伸出一隻小手,輕輕搭在自己的額頭上,然後緩緩地將頭支撐了起來。
他的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就像是被病痛折磨得無法忍受一般。
此刻的他,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病入膏肓、無藥可醫的模樣。
伺候程驕的寺人已經習慣了他們家公子如此戲精的一幕。
按照程驕的吩咐迅速去找了侍醫。
秦宮之內無秘密,程驕生病這樣的消息,嬴政是絕對不會讓子楚不知道的。
可子楚知道之後卻沒有嬴政想的那般火急火燎。
在子楚看來此次他這個兒子說病,說不定又要整什麼幺蛾子。
他已經失去了探望生母的權利,又在朝堂上失去了韓國勢力。
作為一個帝王來說,他已經賠了太多。
他這個兒子太聰明,不過太聰明的人往往活不了多久。
子楚眸中閃過一抹暗色,心中對程驕已經起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