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孩兒不負所望回來了!”
嬴政說的冠冕堂皇,給子楚行禮的時候也是極其守禮,讓子楚想要發脾氣都找不到理由。
不過受了一番驚嚇,他若是還能忍下去,他就不是子楚了!
“哼,你還知道回來呀?”
“說說吧,你去藍田查呂相查出來什麼了?”
子楚認為他兒子失蹤了這一宿必然是去某個大臣家裡休息了。
縱使他真的去了藍田,想必也是在藍田大營附近休息的。
他兒子儀仗那麼明顯,他絕對不可能在不驚動呂不韋家宰的情況下,就把呂不韋莊子上的事查個底兒朝天。
子楚的這個認知隻基於他沒有實力沒有人手。
嬴政雖然年幼,可他的人手早就培養起來了。
甚至因為他跟程驕一起學習,嬴政培養的那些人手都有程驕的手筆。
雖然趕不上程驕自己用的那些人,可跟現在的探子相比,那絕對是降維打擊。
在原地站穩,嬴政直視的他爹的雙眼毫不留情的開口。
“父王可知這一晚上兒子可是徹夜難眠呐!
藍田是我大秦腹地,亦是我大秦軍營所在。
呂不韋食邑藍田二十縣,已有一年時間。
我原以為呂不韋能走到丞相這個位置,定是跟文學老師教的那般第嚴於律己,寬以待人的。
可事實卻是孩兒去訪問的藍田二十縣隻認呂不韋這個丞相,而並不認識孩兒這個太子。
縱使孩兒擺出太子的儀仗,他們對孩兒也沒有多恭敬
甚至因為孩兒表明是去查糧食的。
那些人還慌亂的給孩兒隨便報了個數。
若不是孩兒手下得力,挨家挨戶的問了收成,孩兒險些就被蒙蔽了!”
嬴政這話雖說有栽贓呂不韋的意思,可現下的封地確實是如此。
子楚沒有跟程驕溝通過,也沒有像嬴政一樣被程驕影響過
所以子楚認為封地上的人隻認封君不認大王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哪怕他現在是大王,子楚依舊認為,呂不韋封地上的事兒不會影響到整個大秦王朝的運轉。
對於嬴政所說的事實,子楚並不滿意。
“少拿那些莫須有的罪名來忽悠寡人!
呂不韋當上丞相,是因為他救了在微末時期的寡人和在邯鄲為質的你。
他的功績絕對不是你們文學師傅教的那樣,這一點你比誰都心知肚明。
你是太子,你手下有很多人可用。
就算你手下的人從頭到尾把藍田二十個縣全都查了一遍。
這也不是你這個太子在外逗留一夜的理由!”
聽到自己父王的咆哮,嬴政隻覺得他這個父王無藥可救!
曾經在他沒有跟弟弟一起學習時,嬴政也認為封地上的人隻認封君,這件事非常對。
可程驕給他講的一個故事讓他害怕。
曾經的周王朝就是把自己的宗室之人,有功之人封了君,給了封地。
這些封君就是封底上的王,他們想要改變稅收,征兵,壟斷資源,都是可以輕而易舉做到的。
甚至他們做這些不需要向皇帝彙報。
哪怕周朝設立了對賬的製度,可一個人想要造反的決心絕對不是區區幾本賬冊能左右的。
周朝天下800年可不就是這麼亡的嗎?
他們秦國的國君最開始不也是一個給周王室拉車的馬夫嗎?
一個馬夫經過一係列的奮鬥,尚且能成為一國之君。
呂不韋這個以其謀而成的商人,現在已經爬上了大秦丞相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