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你與那萬青出發之後,途中若是發現有何不對勁,就即刻帶著人馬撤離,懂了麼?”李公公對一旁的張容叮囑。
“是!屬下明白。”
張容恭敬地回複,不過心中五味雜陳,竟然與昔日的對頭合作共事,倒是令他頗為意外。
李公公經過深思熟慮,也是決定先用一用萬青此人。
派他半路去伏擊禦馬監的兵馬。
若是贏了,那就是大功一件,將功補過,奪回那黑玉斷續膏的同時,順便出一口心中的惡氣,也不至於日後回了京師被督公責罰。
若是輸了,那也沒什麼損失,讓張容及時跑路,畢竟張容是他的心腹愛將,絕不能出什麼差池。
“明日出發時,咱家再調撥三十個東廠番役供你驅使,切記,此一戰你為主,萬青此人為輔,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謝公公!屬下謹記於心,公公放心罷!”張容低頭拱手應承。
“嗯,下去吧,今夜好生休息,明日卯時出發,建功立業,即在明日!”
“是!”張容眼中不免多了幾絲炙熱。
翌日。
萬青一行人早早的起了床,整裝待發準備奔赴北直隸順天府。
順天府乃是禦馬監返京的必經之地,在此設防必然能夠守株待兔,前提是他們得夠快。
在暫時投奔了東廠後,李公公也是同意讓萬青尋一郎中來包紮傷口處,不然對於此戰極為不利。
就算經過眾多藥物的包紮清理,現在的萬青也最多隻能發揮五成的功力,而他絲毫不敢透露這件事。
啟家也是連夜備了三十多匹快馬。
萬青休整了一夜,換了身乾淨衣裳,飛身騎上高頭大馬,猛地牽拉韁繩,馬兒仰頭嘶鳴。
“張大人,彆來無恙啊。”
“萬公公,彆來無恙。”
張容騎在馬上拱手笑著回複,隨後大手一揮,三十多名廠衛當即跟上他策馬奔馳而去。
他對萬青的武功也是佩服的,並且二人暫時在一起共事,該過去的還得過去。
萬青則是搖了搖頭,苦笑一下,縱馬飛馳跟上大部隊。
從啟家所在地到順天府,快馬加鞭也要三日路程。
三日的路程,在萬青一行三十多人跑死數匹快馬後,兩日半就風塵仆仆抵達順天府境內。
一行人雙目血紅,立功心切,還未休憩就急著布置防務。
萬青手持馬鞭指了指不遠處的客棧,轉頭對一旁的張容道
“張大人且看。”
“此處即為禦馬監所置暗哨之一,也是布置在順天府地界的暗哨總局。”
“若是禦馬監賊人還未通過順天府,那麼此處就是他們必經之所。”
張容皺了皺眉,道
“那麼萬公公有何打算,難道要強攻此處?”
“張大人所言差矣!”萬青眼中精芒閃爍。
“此暗哨人馬眾多,守衛森嚴,若是強攻此處,我方恐怕會有不小的傷亡,最主要的是會打草驚蛇!”
“那萬公公的計謀是?”張容期待的問道。
他對萬青的觀察力不禁多了幾分欽佩,不過他不知道的是,萬青曾作為禦馬監的內部人員,對其暗哨分布可謂是一清二楚。
萬青淡淡一笑
“這處客棧即便在荒郊野嶺,隻要我等打扮成商客留宿於此,他們若不想輕易暴露,那麼必會接納我等。”
“一來我等人馬在此處可以以逸待勞。二來此處人煙稀少,做起事來也不怕給人落下把柄。”
說到這萬青嘴角浮現笑容,殺機溢出
“三來,我等可以及時掌控賊人動向,趁機作亂,殺他個措手不及!”
“好計,好計謀!”張容大笑著讚賞道。
他張容實在是沒想到這個陰險狠辣的太監竟還能出謀劃策。
不過既然他能老實做事,也打消了張容的幾分戒備之心。
張容不禁感歎道
“還記得前幾日你我打的你死我活,今日我二人竟會再次合作共事,真是天意弄人啊。”
“隻要此次立下大功,那萬公公您也是將功補過了,升官發財指日可待啊。”
萬青臉上的笑容逐漸變濃,拱手笑道
“張大人所說極是,世事難料哇,不過我等都是為了朝廷,為了百姓做事嘛,咱家隻求在李公公手底下混碗飯吃。”
“時間緊迫,還請張大人即刻派遣人手,做好準備罷。”
萬青心中也是感慨萬千,不過此時可不是敘說“友誼”的時候,當然還是正事要緊。
張容也知曉此事緊迫,當即下令手下眾人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物件喬裝打扮。
不一會兒,張容以轉運蒙古人馬匹的馬商身份出場。
萬青在旁邊擔任其鏢師,而其他手下眾人都以鏢局護衛為身份,驅趕三十多匹馬向客棧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