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那萬青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心道不妙,但不好發作,隻是強作鎮定。
要說這王千戶本身沒甚麼大能耐,不過是一紈絝子弟耳
隻是憑關係走後門兒才當了個千戶。
但要說他爹,那整個東廠可是無人不曉。
那可大眀朝正二品的薊遼總督,鎮守一方的封疆大吏,被聖上委以重任的人物。
也是因為有這一層關係,那王昊的官場便是個東廠的提刑千戶。
不過這王千戶多半也是頂著個虛銜而已。
其人不怎的安分,壓根就沒在東廠呆過,跟萬青不過是見過一兩麵而已。
這督公之意他萬青是聽明白了,想必那督公與王千戶他爹必然是關係匪淺。
讓這紈絝子弟來充任監軍一職,無非便是想讓這王千戶去撈點功勞以求加官進爵罷了。
看著那萬青愣神,李汝璽咳了兩聲,將其喚了過來,笑道
“怎的,你是不樂意還是怎樣?”
“卑職不敢”
萬青連忙矢口否認,心中叫苦連天。
他本以為自離開這京城後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正好施展一番拳腳了。
沒想到還要帶上一個來撈取功勞的拖油瓶,遲遲的束縛著自己。
任自己武功如何高強,功勞如何的大,到頭來依舊要做那有權勢之人的狗罷了。
極儘奴顏媚骨,如何不使人唏噓?
一時間,那萬青的心中竟漫出眾多的不滿來,漸漸的便生出了嫉恨。
“咱家知道你武功高強,此行定不會出什麼差池,咱家對你還是放心的。”
“另外咱家還派了張容,與你同為百戶,你二人還須儘力輔佐王千戶才是。”
李汝璽又怎會不知那萬青心中的不自在,隻是畫餅道
“聖上就因為這些事憂愁了許久,此行乾得好了,那必定是大大有賞。”
事已至此,萬青也不得不表示道
“是!卑職明白,公公且放心,卑職即便是舍了自己的性命也要護下王千戶的周全。”
聽罷,李汝璽一拍桌椅,道
“好!咱家給你三日時間,你且好好的收拾一遭,需要帶的人,兵器,儘管開口。三日後便啟程去吧。”
“是!卑職領命。”
萬青行了一禮便匆匆告退了,隻是眼神比往日更為凜冽,心中也愈發的陰冷。
但是當他回到自己的府邸後,一咬牙便差下人備足了三千兩的白銀。
派人即刻送去李公公的府上。
他即便是一草芥之民出身,但對於官場上的事情還是心領神會的。
雖說他武功不凡,但官場之中若少了銀兩上的走動。
即便他是武曲星轉世,也得在東廠底層待一輩子。
這些銀子一來是報答李公公的知遇之恩。
二是用來打點李善元白蓮教逆案,將其徹底打進深淵永無翻身之日。即便這李善元一案證據確鑿,但要真有明眼人來審理,必然能一眼看出這其中的貓膩。
萬青為了以防萬一,用這些銀子交給李公公。
而李公公便會用關係將其一部分送到大理寺複查此案的官員手中。
而大理寺官員收到的不僅是銀子,深層意思還有來自東廠的擔保。
如此一來他李善元就算是死了後也翻不了案,也無人查清其中的冤屈。
其三的用處便是以感謝李公公能將保護王昊王大人安危的這一職責交給他。
即便他萬青心中萬般不情願,奈何他官微言輕。
如今他最大的靠山就是李公公,若是沒有照料好其心思,恐怕日後沒好果子吃。
此時萬青才慢慢的歇下腳來,眼神逐漸冰冷。
“來人,去把冷天存給咱家叫來。”
他此時的麵龐更加蒼白,隻因被王昊做了上官,心中始終有一股怒火憋著。
“是”
給萬青侍候的小廝如釋重負的跑了出去,他們對這位喜怒無常的公公恐懼萬分。
隻見萬青隨手拿起桌案上的一盞茶,剛抿了一口竟“噗”的一聲,直接將其噴在了地上。
一旁侍候的婢女嚇得臉色慘白,連忙跪下。
“弄這麼燙的茶是想燙死咱家嗎?”
隻聽得那萬青一聲吼叫,直接把那茶盞砸在了那婢女的頭顱上。
頓時瓷屑飛濺,鮮血淋漓。
那名婢女不敢哀嚎,隻是顫抖的磕頭道
“對不起公公,對不起公公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新來的奴婢就是不懂規矩。”
萬青冷冷地說,他也不屑於跟一名奴婢計較,隨後對年長一些的管事吩咐道
“把這不懂事的東西打個四十大板,然後賣到南邊兒的那新鳳院去,跟老鴇說好,讓她做最下賤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