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臥室床上的吳懿滿心期待著陶建平能夠像往常那樣,出於基本的禮節走進臥室來看望一下自己,並隨口問候那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門口始終沒有出現那個熟悉的身影。
吳懿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深深的失落感和失望之情。
她不期待陶建平跟她語言交流,但她想不明白這個曾經與自己親密無間、相濡以沫的男人竟然變得如此冷漠無情?
這世上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一樣,當感情出現問題時,都是選擇用冷漠或暴力來對待曾經深愛過的人?
“沈姨,給我倒一杯檸檬水過來。”吳懿實在受不了這令人感到窒息般的寂靜無聲,終於忍不住開口叫保姆。
保姆所在的那個小小的房間門一直是敞開的,這樣做是為了能夠隨時隨地聽從主人家的召喚。
聽到吳懿的聲音,保姆連忙站起身來,快步走向廚房去切檸檬並泡上水。
不一會兒功夫,保姆端著一杯檸檬水走進臥室“太太,水溫應該剛剛好。”
吳懿似乎並不想喝水,接過水杯後,壓低嗓音詢問道“他在乾嘛?”
保姆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小聲回答說“先生這會兒在書房,具體忙些什麼,我不太清楚。”
話音剛落,吳懿便捧起杯子大口大口地喝起水來,或許是因為太過心急,她竟一下子被水給嗆住了,頓時滿臉通紅,劇烈地咳嗽起來。
保姆見狀,趕忙伸出手輕輕拍打吳懿的後背,關切地安慰道“哎呀,慢點兒喝呀,彆這麼著急嘛,瞧您都嗆著了不是……”
吳懿把水杯遞給保姆說“我去看看他。”
“太太,您還是不要下床吧,先生辦完事一定會來看您的。”
吳懿不顧保姆勸阻,倔強地撐起身子,拄著拐杖朝著書房走去。
保姆早已深知這對夫妻之間所發生的事情原委,暗自思忖著如何化解這場即將到來的尷尬局麵。於是,當吳懿尚未走到書房門口時,保姆便提高嗓音對著書房的方向道“太太您慢點兒走。先生,太太來看您啦!”
書房的門是敞開著,陶建平早已聽到那逐漸靠近的腳步聲,但他卻絲毫沒有想要主動理睬吳懿的意思。
此時此刻的他,對這個家、對這個人早已心如死灰,他根本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自己竟然被戴上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遭受了身為一個男人所能承受的最大恥辱。
回想起自己的前半生,陶建平一直過得精致、優雅且體麵,無論從哪個方麵看,都是無可挑剔的完美。
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對他讚不絕口,找不出半點兒瑕疵來。
可如今呢?
他感覺自己在這個家,所有的尊嚴和驕傲蕩然無存,內心像是被挖空了一般,空洞而又無助,宛如一具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渾渾噩噩地苟活於世。
曾經,陶建平也曾經想過,如果那個可惡的陳正被繩之以法,而吳懿也因為此事而深受重傷,那麼或許這件事也就可以到此為止了。畢竟,上天總會給犯錯之人應有的懲罰,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報應吧。而且,身為一個男人,適當表現出寬容和大度似乎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不知道為什麼,陶建平再回到這個家,這個被吳懿和陳正糟蹋過的家,再次聽到她的聲音,麵對現實,他還是接受不了。
“建平,你回來啦,吃飯了沒有?”吳懿站在書房門口,努力讓自己紛亂的心緒平靜下來,用她那一貫溫柔嫻靜、端莊優雅的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