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假包換,我願意當麵與那兩個賊人對質,以證清白!”與棍奴相視一眼,說道“你在這兒守著,我去稟報。”聽奴離開,彭三鞭麵帶得意,心道“小子,你們的死期到了。”腳步匆匆,跑回大堂,稟道“小姐!門口來了個……”
“我都聽到了,哪裡來的鄉野村夫,一大早吵得人不得安寧,趕緊打發走。”
“新月姐,現在來了兩個彭三鞭,其中肯定有一個是假的。門外這個,說的頗有幾理,還願意當麵對質。而裡麵那位,確實有些奇怪的地方··”
新月不動聲色,說道“既然這樣,我親自見一下門外那人問清楚吧,你把他一人請到偏廳去。不要驚動任何人。”
“小姐,真的不稟報老爺嗎?這可關係著你的終身大事!”新月不耐煩地對聽奴揮了揮手,道“快去吧。”
“是。”聽奴照著尹新月的吩咐,去門外請彭三鞭一行人,而尹新月此時心中已有了打算。
行,那就去看看,到底正主長個什麼樣兒,反正拍賣會儘在自己掌控之中。
等了半晌,門外的彭三鞭索性坐在行李堆成的座位上,很快便被大太陽曬得汗流浹背,不停地用袖子去擦頭上的汗,再讓一邊的手下給他扇扇子,見聽奴終於出來,忙對手下擺了擺手。“彭三爺,請先隨我去喝杯茶,主人隨後就到。”
“謝謝姑娘,謝謝姑娘。”彭三鞭如遭大赦,立刻跟著聽奴進了新月飯店,前往偏廳。被曬得口乾舌燥的彭三鞭,一進偏廳便順手拿起桌上的茶碗,大口灌下,喝完還舒服地打了個響嗝,轉頭問聽奴“你家主人怎麼還沒來?”
“馬上就到。”話音剛落,尹新月邁步走進偏廳,卻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她抬頭看去,椅子上的彭三鞭皮糙肉厚,腦滿腸肥,舉止粗鄙不堪,衣服上都是汗漬,還散發著陣陣臭味。儘管如此,她還是忍住了厭惡之情走近彭三鞭。
“你是?”彭三鞭見偏廳外走進來一名少年,不假思索地問道。
“這是我們少當家的。”聽奴回答。“隻聽說這新月飯店老板有一位掌上明珠,從來沒聽說還有位少爺啊?”“您見笑了,我是尹老板的表侄,代辦一些瑣事,算不上少當家。”
“原來是這樣。在下西北彭三鞭,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見外。”
尹新月暗暗翻了個白眼,說道“聽說三爺路上失竊,丟失了名帖,那敢問您還有什麼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嗎?”
“還需要什麼證明?這就是老子的證明!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孩子做不了主,我要見尹老板,親自向他老人家說明情況,煩請老弟去幫我通報一聲吧!”
彭三鞭一下把腰上的鞭子抽出,大力一揮,身旁的木椅瞬間斷成兩截。
尹新月一驚,強忍不快,說道“好,那請您稍事休息,我去去就來。”尹新月站起身,走向門口,向守在門口的聽奴和棍奴做了個奇怪的手勢,隨即離開。
彭三鞭粗中有細,目光狡黠,見尹新月離去,也對身邊的一個手下耳語了幾句,手下點點頭從後門離開了。
拍賣現場中心的空地上,一件玻璃罩子裡放著一隻通體雪白的瓷碗,隨著光線的變化,碗壁上隱約可見一條遊動的魚,眾人紛紛交頭接耳,嘖嘖稱奇。很快便有人敲響了鈴鐺,宣告著搶拍開始。
這拍賣會的主持人耳力過人,雖不及聽奴,卻也能精確地分辨出鈴鐺的聲音從何處而來。一陣搶拍過後,主持人敲響了手邊的銅鑼,指著一個軍官模樣、身邊坐著雙生花姐妹的賓客,朗聲道“恭喜這位貴賓,拍得今日的第一號拍品‘魚影青蓮’,恭喜!”
眾人鼓掌向他道喜,雙生花姐妹則膩歪在軍官懷中,嬌媚得意。
“下麵,是第二號拍品。”主持人緊接著介紹起其他拍品,玻璃罩裡的東西一件接一件變換著,直到主持人敲鑼宣布第一輪拍賣結束,才進入休息時間。齊鐵嘴抬起袖子擦了擦頭上的汗,說著“這鈴鐺震得我腦仁疼,這叮叮當當一頓響,多少白花花的銀子就沒了。你們有錢人的玩法我是真不懂。”
“這才開了個頭你就受不了啦?”二月紅打趣道。“我有什麼受不了的,花出去的又不是我的錢。”見張啟山始終盯著日本人的方向,齊鐵嘴朝張啟山說道“爺,剛才第一輪拍賣,樓上這幾位可都沒什麼動靜,肯定都憋著等第二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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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張啟山看向對麵包廂的貝勒爺,對方的目光正好也盯著他,還舉起茶杯遙敬了一下,張啟山亦回敬了一杯。半晌,主持人再次出場,第二輪競拍開始了。
“本輪共有三件拍品,而這三件拍品十分特殊和珍貴,不僅是治病救人的良藥,並且關係到新月飯店繼承人尹新月小姐和西北彭三鞭先生的聯姻大事。”
張日山與齊鐵嘴相視一看,“爺,這是怎麼回事啊,沒聽你提過啊?”
“原來是這樣啊……”張啟山似乎明白了什麼,齊鐵嘴趕忙問,“八爺知道?”“還記得火車站的‘曲如眉’嗎?當時我就奇怪,即便這首詞寫得再好,用於新月飯店也略顯小氣了些,原來還有這麼一個意思。”張啟山麵色一變,念道“新月曲如眉,未有團圓意。紅豆不堪看,滿眼相思淚。終日劈桃穰,人在心兒裡。兩朵隔牆花,早晚??成連理。”
“什麼,這是首情詩?完了,完了,怪不得彭三鞭那麼寶貝這張名帖,原來人家是相親來了!佛爺,現在怎麼辦啊?”
主持人繼續煽動著氣氛,說道“如果彭先生能拍得其中一件拍品的話,將視為新月飯店尹氏與彭先生聯姻的第一份彩禮,讓我們預祝彭先生能順利拍得拍品!”樓下眾人紛紛朝張啟山的包廂歡呼起哄起來,令張啟山坐立難安。
“爺,現在這箭在弦上,是不得不發啊。細想想咱不吃虧,既得了藥,還白送一個媳婦。”
“我看這事有蹊蹺,有沒有可能是這尹老板自己做的局,想要坑那個土財主彭三鞭一把?”
張啟山目光如炬,看了看始終垂著簾子的包廂,沉聲道“暫時管不了那那麼多,藥要緊。”
不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拿到鹿活草。張啟山打定了主意,管它盲拍不盲拍,他早已做好了一擲千金的準備。自己和紅二的家底也翻的差不多了,就看誰先吃不消了。比起礦山,連著百姓,那些風花雪月,那些兒女情長,隻有來日方長了。
一邊的齊八爺也沒閒著,暗自掐起了指頭,細細推演著。
端起一杯紅酒,中央看台上的尹新月笑意盈盈。冒牌的,這下看你怎麼跑。她不無得意地想。
正是
奪帖求藥誤作郎,無以為聘燈三盞。
不知何述情起時,今夜月明山無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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