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確實是我孫女,是我從小帶到大的親孫女”。
故事似乎要開始慢慢展開了,我正打算洗耳恭聽的時候,門口還是傳來了敲門聲。
“喂,老怨頭,你沒事吧,怎麼這次的時間比之前的久了那麼多啊?”。
說話的正是姐妹倆中的姐姐,也是一開始帶我進來的那位女子。
看來這姐妹倆還是很關心這老頭的,要不然據我所知,似乎不能隨便打擾老怨頭做事的。
老怨頭無奈的笑了笑,看了我一眼,隨即轉換了心情,對著屋外喊道。
“丫頭,我沒事的,就是事情有一些麻煩罷了,放心吧,我能解決的,你們還是好好在門口待著,可彆進來了,要不陸管事知道又得責罰了”。
老怨頭說完這句話,屋外便沒了聲響,不知是害怕陸管事的威名還是擔心連累老怨頭。
我看著老怨頭,心裡不禁有些感慨,唉,為人父母為人爺,哪裡有不為子女考慮的。
老怨頭歎了一口氣,看著我說道。
“你還要繼續聽嗎?想聽的話我就繼續往下說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她們確實是我的孫女,從小到大的孫女,從她們出生開始,我就一直呆在她們的身邊,一刻也沒離開過,但是現在卻陰陽兩隔,雖然現在還是能見麵,但是生就是生,死了就是死了,再也回不去了,況且她們兩人還失憶了,完全不記得我是誰”。
聽到這,我有些好奇的問道。
“雖然知道很冒昧,但是我還是想問下,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們倆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老怨頭從兜裡掏出了一根煙,點了起來,深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久久不散。
“自從小丫頭出生的沒多久,她們的父母就不在了,讓人更加難以接受的是,她們的奶奶不久因為悲痛難忍,也離開了人世,兩丫頭在這世間,就隻剩下我一個親人了”。
“這兩姐妹倒是也很讓我省心,從小就很乖巧懂事,沒有讓我過分的操心,隻是我這已經半隻腳踏入棺材之人,想要養老她們,卻是難上加難啊”。
老怨頭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眼神有些茫然,但是卻透露著一絲絲的懷念。
“為了養活她們兩,我這一大把年紀,便開始跟著村口的屠夫學起了殺豬宰羊的手法,不知是上蒼可憐我還是兩丫頭帶來的福氣,我貌似在這屠殺一道頗有天賦,沒多久,我便掌握了此道的精髓所在,這也讓我在十裡八鄉開始有了些名氣,周遭的人也都稱我為一刀劉,代表的就是無論是何種牛羊豬,我都隻需要一刀就能分解”。
看著老怨頭充滿繭子的手,我心裡不禁歎道。
哪有什麼天賦不天賦,無非就是為了照顧家人所激發出來的潛力罷了。
老怨頭摸了摸手上的繭子說道。
“但是天不遂人願,就在我以為事情都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生活卻開始和我們開了一個很重的玩笑”。
“在一次出遠門的時候,我遭遇了車禍,從此之後,我的雙腿就開始不聽使喚,甚至於嚴重的時候,根本無法行走,這就讓我們家的經濟徹底的斷了,隻是那時候的我根本沒有時間考慮自己的腿,我滿腦子想的都是我該如何繼續養活我的兩位乖孫女”。
唉,這老怨頭的人生真的也是不順暢啊,一生坎坷啊。
我沒有打斷老怨頭,隻想聽他慢慢說完。
“於是從那天開始,我就開始在家燒火煉製瓷器,想著以此來維持生計,所有的一切看似都在好轉,但是一切的改變還是從那一天開始變了,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聽到這,我覺得事情開始慢慢的變得怪異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老怨頭的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氣息。
“那一天,我和往常一樣,在自家的店鋪裡營生,但是就在此時,來了一位身穿白色長袍的老者走了進來,他剛走進店鋪就開始詢問起瓷器的事,而且開口就是要打量的貨,我本以為遇上了一個大主顧,但是沒想到他卻突然開始問起了我雙腿的事,因為開門做生意,無論是誰,都得以禮相待,所以我就把我的腿傷的事告訴了他”。
這就讓人更加的好奇了,這白袍老者的目標竟然是老怨頭的腿?
“誰知道,這老者聽完我的話,竟然笑著和我說道,能治好我的腿傷,一開始我也沒太在意,全當是客人喝多了,但是老者接下來的表現讓我的想法發生了改變”。
“那老者隻是用手輕輕的在我的腿上敲了一下,我就感覺我的雙腿竟然神奇的有了知覺,更加讓我難以置信的是,我的雙腿竟然能站起來了,這是這麼多年以來,我再次感受到站立的幸福,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幸福來的快,消失的也快”。
“多快?”。
“很快,幾乎還沒十分鐘,我的雙腿便再次沒了知覺,變回之前一模一樣的殘疾模樣”。
“你也知道,當你再次擁有失去之物時,你就再也不想回到那痛苦的時候,於是我想都沒想就對著老者跪了下來,祈求他能幫我恢複我的雙腿,老者麵容和藹可親,隻是對著我點了點頭,便離開了我的小店,等我追出去的時候,我卻再沒看見他的身影”。
“此事過了大概三個月左右,我已經開始慢慢的放棄了這件事,也放棄了康複的希望,但是這老者似乎就是故意在這期間出現一樣,等我快要失去希望之時,他又再次出現在我的麵前,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是否想恢複你的雙腿,無論付出何種代價,我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老者見到我點頭,隨即隻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一句話,便消失在我的麵前”。
“這事情發生的太怪異了,這老者也十分的怪異,但是更怪異的事還在後頭,第二天開始,我慢慢的開始覺得自己的腿有了一絲絲的知覺,而且短短的有一周時間,我的雙腿便再次站立了起來,直到完全恢複”。
“但是讓我一直有些在意的就是老者問我的那句話,無論何種代價,我不知道我為了這雙腿,到底該付出何種代價,但是時間一久,我便也忘記了這件事,隻覺得冥冥之中似乎該有此福報”。
“直到事情發生的那天,我才後悔莫及,如果再來一次,我寧願不要我自己的雙腿,甚至是性命,也不要老者所謂的福報,他所謂的代價對我來說,太大太大了”。
我看了看老怨頭,又瞧了瞧門口,輕輕的說道。
“代價就是那兩姐妹吧”。
老怨頭點了點頭,一行熱淚從眼中滑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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