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汙血滴落在藥水裡,淡青色的藥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染成了墨綠色。
“滋滋滋滋!”
下一刻,藥水就像被腐蝕了一般,還伴隨著一絲絲的黑煙,可見有多毒了。
空氣中本來就足夠讓人惡心的味道又重了幾分。
“蘇,蘇醫生,為什麼沒有鮮血流出來?”雷子驚呼道。
汙血流了幾滴就不流了,等了一會也沒有新鮮的血液流出來,那麼大一道傷口竟然沒有一絲鮮血流出。
蘇暖被他這一大叫,險些把陶碗給摔了,不由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喊什麼喊,能小聲點嗎?”
其實他聲音不算大,但是身處在空曠的山洞裡,回聲額外放大了他的聲音。她感覺自己的耳朵都快要被震聾了。
雷子見蘇暖生氣,尷尬一笑,小聲道“不好意思,蘇醫生,是我太緊張了。可是,人沒有鮮血流出來,不就是”剩下的話他沒說出口,但在場的人都明白。
在他身邊,方老爺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小點聲,沒事的。”又掃了一圈周圍的人,代替蘇暖她解釋道,“你們也彆害怕,這是中蠱人的正常症狀,解了蠱就好了。”
眾人捂住嘴,直點頭。
雷子在部隊喊號習慣了,平常時候不自覺聲音就會很大,怕自己大嗓門又不小心呼嚕出來。這會他學聰明了,咱不說話,跟著大部隊點頭準沒錯。
見他這麼上道,蘇暖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冷哼一聲,頭也不抬的吩咐道“好了,彆磨蹭了,待會按照我說的做。”
說完,便拽著患者的手掌,破抹布似的直接往藥水裡一塞。
一開始還很平常沒有特彆之處,當大概過去兩三分鐘後,昏迷中的患者的身體猛地一顫,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額頭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斷從他臉上滑落,身上的衣服幾乎瞬間就被汗水打濕。
而在他的胸口處,突然凸起一個詭異的鼓包,那鼓包仿佛像是擁有生命,在他的胸口不斷的移動。
“按住他,彆讓他亂動。”
雷子立即上手按住傷患的手臂,隻是,昏迷的人也不知道是哪來的蠻力,雷子一個沒注意差點就被掙脫了,光靠他一個人根本按不住,無奈隻能另外喊了幾人分彆壓住手臂及身體各部位,這才勉強按住了。
而此時的蘇暖沉著臉,手中拿著一根銀針,目光緊緊地盯著那個鼓包,沒有絲毫猶豫就刺了下去,緊接著,第二針,第三針飛快的封住蠱蟲的去路,讓蠱蟲按照她指定好的路線走,整個過程一氣嗬成,賞心悅目。
方老爺子見此,瞪大了雙眼,已經驚呆在了那裡。
作為行醫二三十年的老臨床,同時又是中醫世家出身,方老爺子對目前國內一些中醫還是很有了解的,就蘇暖這個針灸水平,整個中醫協會估計都沒多少人,一隻手絕對數的過來。
銀針封穴,是中醫中的一大難點,不僅需要精準識彆穴位的能力,而且還需要細致的把控力度。簡單來說,就是輕一點不行,重一點也不行。
然而蘇暖看起來像是隨意的動作,但他心中明白,蘇暖每一針的力度都把握得恰到好處,妙入毫顛。
這手段,當真是天賦啊!
就在方老爺子感慨不已之際,患者身上的蠱蟲開始緩緩的向他手上的傷口處湧來。
很快,一條肉粉色的胖蟲子從傷口探出一個頭來。
在看清楚蟲子的一瞬間,雷子本能的就要尖叫,但是被一旁的迷彩服哥們迅速捂住了嘴,隻得硬生生的將叫聲吞回肚子裡,驚恐地往後縮了縮,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肥肥胖胖的,這得喝了多少血才能養的這麼白胖?!!!
終於,五分鐘之後,胖蟲子徹底鑽出了傷口,一頭紮進陶碗的藥水當中。
隻見那蟲子瘋狂的扭動著肥嘟嘟的身體想要從藥水裡爬出來,結果剛剛露出腦袋,就被一根手指頭直接給戳了回去。
再露,再戳,再露,再戳
頓時蟲子急得發出一陣“啾啾啾”的尖叫聲,狠狠的在藥水裡扭動了幾下,然後肉嘟嘟的身體卷起,往碗底一躺,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