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空明月懸,光彩露沾濕
中秋夜晚,月色朦朧,大街上,長街十裡,燈火珊闌。
街頭巷尾,人山人海,花燈如晝,車水馬龍,湖中的小舟來來往往,千帆競發,百舸爭流。每棟房屋前,大紅燈籠被高高掛起,在風中搖曳。
瀟湘閣中,門庭若市,人滿為患。
但來的客人全是秦州城裡有錢有勢的富家千金亦或官家小姐。若是還能看到男子,便就是保護這些千金小姐的侍衛下屬。
“轟~”
一聲炸裂後,金色的鐵花呈現空中。
火花四溢,光影交錯,鐵樹銀花落,萬點星辰開。
鐵花飛舞,如火似霞,火光綻放,流光溢彩。一場隆重極致的視覺盛宴,美的讓人心醉。
瀟湘閣三樓,一間客房裡,白清蘭和江秋羽兩人對坐窗邊,他們中間隔了一層白玉所做的矮幾,矮幾上擺滿了瓜果蜜餞,清茶糕點。
陌風恭恭敬敬站在白清蘭身後。
白清蘭伸手推開麵前的碧紗窗,樓下設有亭台樓閣,舞榭歌台。
瀟湘閣中的男妓個個都有一副絕世容顏和一副柔若無骨,白皙如玉的皮囊。
遠處傳來琴簫合奏的聲音,琴聲瑟瑟,笛聲悠悠,兩種樂器合在一起,普成一曲委婉動聽的小調。
台下身形修長,體態輕盈的男妓穿著舞服,跟著小調翩翩起舞。
舞勢隨風散複收,歌聲似磬韻還幽。
男妓們的舞姿翩如蘭苕翠,婉如遊龍舉。嫋嫋腰疑折,褰褰袖欲飛。
男妓們的身體柔軟,動作優美,一顰一笑,勾人心神,一舉一動,攝人心魄。看的台下千金小姐流連忘返,舞畢後,紛紛鼓掌稱讚。
房中的白清蘭目不轉睛的欣賞著台下的舞蹈,而與他對坐的江秋羽卻拿著月餅心不在焉的吃著。
樓下一個坐在後方磕著瓜子,吃著零嘴的青衣姑娘引起了白清蘭的注意。
這姑娘臉若銀盤,脖頸纖細,眉如墨畫,唇若施脂,眼如水杏。她身著一襲粉衣紅裙,裙上用金絲銀線繡著牡丹花紋。
她腰間掛的錢袋上秀了一個“謝”字。
白清蘭便猜測,這位應該就是謝家二小姐——謝姝。
白清蘭伸手端起麵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才笑道“江公子,那個姑娘你看到沒有?”
江秋羽順著白清蘭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謝姝。
江秋羽滿臉疑惑,白清蘭解釋道“她是謝玉鬆的親妹妹,謝玉鬆將她視若珍寶,若江公子能想辦法生擒她或是讓她對你動心,難保謝家主不會不鬆口與你合作。”
江秋羽不解,“你來此就是為了等她?”
白清蘭輕嗬一聲,“不然呢?”
江秋羽正色道“以女子要挾,非君子所為。”
“可是非常時期得用非常手段。”白清蘭調笑道“江公子,你現在不擔心王爺安全了?”
白清蘭一句話將江秋羽問的啞口無言,辨無可辨。
江秋羽一咬牙一狠心,心下暗道,王爺安危為重,不管了!
江秋羽站起身,“那我去將他引誘出門,將她綁至郊外。”
白清蘭微微點頭,“好,半刻鐘後,秦州郊外見。”
江秋羽微微點頭,他行了一禮,白清蘭和陌風也抱拳回了一禮後,江秋羽轉身離去。
白清蘭看了看身後的陌風,陌風以為有事要交代,便輕聲詢問道“主子,有什麼事吩咐?”
白清蘭笑意加深,“你看到樓下的那些男妓了嗎?”
陌風看到樓下的男妓端坐在那些富家千金亦或官家小姐的身上,粉嫩纖細的手臂輕輕勾住他們的脖頸,笑的一臉妖媚或溫柔。男妓們在他們耳畔說著最為纏綿的話,做著調情獻媚的舉動。
白清蘭解釋道“你可是訓影室裡最好的殺手,完成任務時,需要扮演各種身份。我可不信你不會這些。”
陌風看的臉頰緋紅,他移開了目光,輕聲解釋道“主子,那些手段隻是為了迷惑目標,從而達到屬下自己的目的,那些人沒有一人活著,都被屬下殺了。主子,屬下對主子的效忠是真心實意,自然不會用這些手段來迷惑主子。”
白清蘭滿意的笑出聲,她麵色柔和,笑靨如花,“過來!”
陌風垂眸,他猶豫了一會,才緩緩走到白清蘭麵前。白清蘭剛伸手,陌風卻快她一步將淩雲霄從腰間抽出,輕放到地麵。
白清蘭的手在空中頓了頓後,才一把握住他的腰帶,用力將他往自己懷裡一拉。
陌風為順白清蘭的意,隻能順勢坐在她的腿上。白清蘭看著麵色清冷,表情木訥,動作僵硬的陌風,便伸手摩挲著陌風那嬌嫩欲滴的唇瓣,又從唇瓣撫摸到他白皙如瓷的脖頸,指尖從脖頸劃到衣領深處,如錦緞般光滑細膩的肌膚在白清蘭手掌中隨意撫摸。
幾番挑撥下,陌風藏在袖中的手已緊握成拳,他雖氣息不穩,但他緊咬薄唇,極力忍耐心中的欲望,此刻他已臉頰羞紅,淚眼朦朧,眼中滿是情欲,但他依舊克製著,不敢逾越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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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蘭看著他這動情模樣,風華萬千,媚眼勾魂,不由得被勾的春心蕩漾,心猿意馬。
白清蘭在陌風耳邊輕聲呢喃道“真乖!陌風,像瀟湘閣這樣的妓院可真是個好地方,你要是有空,可以常來這樣的地方,多找小倌學學如何取悅女人。這樣下次在床上時,也能多了些許情趣,免得我天天對著個木頭,無趣的要死。”
白清蘭語畢,將手從陌風的衣領中抽出,陌風穩了穩情緒後,才從白清蘭身上起來,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後,才撿起地上的淩雲霄,將它重新纏繞在腰間。
白清蘭站起身,“半刻鐘到了,估計著江公子也得手了,咱們去城外看看吧。”
陌風微微點頭,“好!”
陌風語畢,兩人一道離去。
“救命,救命!!!”
黑暗中,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在了無人煙的樹林中響起,聲音之大,震耳欲聾。
“救……唔……”
就在謝姝準備繼續呼救時,江秋羽嫌她太吵,直接將白布塞進了她的嘴裡。
謝姝被綁在一顆參天大樹上,雙手也被粗繩牢牢捆綁在身後,而江秋羽卻站在她身旁。
黑暗中,幾道人影閃過,為首的落到地麵時,隻見是一個身穿青衣的男子。
男子麵白似玉,眼眸溫柔,腰束玉帶,手中折扇開合間,難掩一身貴氣。舉手投足間,溫文爾雅,氣度不凡。
真真擔得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這男子便是謝家家主謝玉鬆。
江秋羽沒有將謝姝身側的護衛殺死,隻是讓他們回去向謝玉鬆說一聲,隻要他肯來見自己,謝姝就會安全,所以,謝玉鬆是為救謝姝而來。
江秋羽對著麵前的謝玉鬆行了一禮,以示尊重。江秋羽解釋道“謝家主,在下受禦王之托,前來給您送一封信,奈何數次找您,您都閉門不見,所以在下就隻能出此下策,綁了令妹,以此來見您一麵,將信親手交給您。得罪之處,還望謝家主大人大量,多多海涵。”
謝玉鬆出言微冷,麵色不善,“這位公子,在下與禦王的合作已經結束了,所以在下是不會再幫禦王任何事。所以還請公子放了我妹妹,在下感激不儘。”
謝玉鬆話音剛落,隻聽一個聲音在空中響起。
“小師叔!”
這聲音不僅蘊含了雄厚的內力,且一字一句都能讓人聽得無比清晰。
語畢,隻見一陣狂風襲來,將地上的落葉激的漫天飛舞。
雄風過後,隻見白清蘭和陌風站在眾人麵前。
白清蘭上前幾步,他對著謝玉鬆行了一禮,“楊安辰之女白清蘭見過小師叔!”
謝玉鬆對著白清蘭仔細打量一番,才問道“你就是師兄的女兒,白清蘭?”
白清蘭輕笑一聲,“正是!”
謝玉鬆微微點頭,“我知道你,也常聽師傅提起你。那你今日前來,不會也是因為禦王的事吧?”
白清蘭直言不諱,“正是!”
謝玉鬆一臉冷漠,“我不會幫禦王!”
白清蘭反問道“難不成是因為禦王是朝廷的人,所以你不幫他?又或者是因為朝堂多年的重農抑商,師叔對此,心中積怨已深?”
謝玉鬆也不隱瞞,“兩者皆是吧。”
白清蘭笑意加深,“你之前與禦王接觸過,您對禦王印象如何?評價如何?”
“你什麼意思?”
“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裡馬。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禦王出生貴族,身上留的是皇室的血,而他的為人,你我皆知,他胸襟寬廣,有雄才大略,有勇有謀,文武雙全,又懂得蟄伏,伺機而動。他這樣的人,是個做皇帝的料,也是最好的伯樂。師叔,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裡。難道您不想跟隨他大鵬展翅,飛上九天,一展你心中多年不得誌的抱負嗎?”
謝玉鬆嗤笑一聲,“這天下的賢才多的是,你何以見得他就一定可以做皇帝?況且興朝還沒亡呢,興國的二皇子和弈王,誰都不是省油的燈。”
“天下已亂,興朝積弊已久,大勢已去,遲早會自取滅亡。師叔,不破不立,破而後立,大破大立,曉喻新生。興朝君王昏庸無道,早已不得人心。隻有改朝換代,建立新的王朝才能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而禦王就是可以打破這個朝代所有平靜,將盛世變亂世,能以舊換新,讓興國改朝換代的人。”白清蘭輕歎,“不錯,這天下有能有才之人多如繁星,可他們都將隻會是謀士或有將帥之才。昔年,禦王曾對我說,為君者,一思天下苦,二思社稷危,三思宗廟棄,四思社稷貧,五思士民疾,六思官吏獨,七思諸侯異,八思子孫負,九思賢良少,十思天下老。禦王年紀輕輕,便有這樣的覺悟再加上他又是皇室的血脈,他就已經成功了一半。師叔,他之前在戰場上沒有立下赫赫戰功,是因為他無權無勢,隻能隱忍,如今他羽翼已豐,有謀士之才,將帥之能,又有容人之量,要不了多久,將來天下英豪,隻會儘入吾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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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玉鬆知道容熙是個處事厚道的人。
建興四十年,容煦經手下探子打探到他在四處做鹽鐵生意時,準備搜集證據抓捕他。
恰巧那一年他手上有一批沒有賣完的生鐵,遲遲沒人要,他也不敢私自銷毀,怕容煦的探子查到端倪。
正在謝玉鬆左右為難之際,是容熙偷偷派人將他的生鐵買了,用地道的形式運輸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