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灝卻對陛下行了一禮,“陛下,這些人皆都目中無您,他們仗著自己曾效忠過先帝,所以都不把您放在眼裡,都敢成群結隊來逼您收回成命了。可天子一言,豈容隨意更改?陛下,若您今日受他們脅迫而強行收回命令,那今後,你的顏麵儘損,日後還有誰再會將您當一回事呢?”
容燁心中越聽越氣,在後宮,蔣婷要管著他,總把他當小孩,所以他說的話連屁都不如,現在,就連這幫大臣也是仗著自己效忠過先帝就敢集體跪地,脅迫天子收回成命。
他們把天子當什麼了?當傀儡了嗎?
容燁大袖一揮,語氣堅決,“此事已定,不容更改。諸位愛卿,你們誰要是再敢多說一句,就直接拉下去斬了!”
邱錦對容燁行了一禮,朗聲道“陛下,法不責眾,你是要將老臣們都殺了嗎?”
周灝應聲道“都殺了又何妨?你們這群不忠的大臣,表麵效忠陛下,實則心裡還想著先帝,陛下殺了你們,正好在朝中換一批更忠心於自己的大臣,而你們下去陪先帝,不是兩全其美嗎?”
容燁附和道“周司馬這話說的正是,你們這群不忠不義的臣子,留著有何用?還不如下去陪先帝,倒還省了你們日思夜想。”
眾大臣聞言,有些氣的全身抖如篩糠,更有些氣的直接在朝堂暈死過來,最後被人抬回了家中。
這個早朝,眾人鬨得不歡而散。
陸府門前,陸昭剛打開大門,身後便來了一群身穿宮服的太監,為首的是王石。
隻聽王石對著陸昭身後的陸孚笑的一臉不善,“陸大人,太後有口諭,讓您現在速速進宮一趟。”
陸孚這才剛到家,他看了看身上破破爛爛的衣裳,便對王石行了一禮,“公公,我如今這副模樣,儀容不整,可否請公公稍等一會,讓我進府去梳洗一番。”
王石當然知道蔣婷重視陸孚,所以他自然不敢得罪,便笑著應道“好好好,陸大人快去吧,咱家在這等著就是!”
陸孚對著王石行了一禮,“多謝!”
陸孚帶著陸昭進了陸府,一入府就見容雅迎了出來。
容雅見陸孚和陸昭兩人滿臉狼狽的模樣,關心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陸孚解釋道“太後派王石來邀臣進宮,殿下,你現在必須要和臣一起入宮。你要記住,您既已嫁給了臣,那便和臣是同在一條船上的螞蚱,往後的日子,您和陸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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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雅手中無實權,她一臉不解,“可是我去能做什麼?”
“臣一回來就聽說督主府被屠殺殆儘的事,太後此來,定是來找臣要虎符的。若臣不給太後虎符,那太後一定會想彆的法子,總之她不會讓自己吃虧,所以屆時臣會不會成為太後手中的棄子,就全靠殿下從中斡旋了。”陸孚眸色漸深,“但臣要提醒殿下一句,如果臣成為太後手中的棄子,那殿下的下場便是再另嫁他人,給太後繼續做眼線。”
容雅聞言,深思熟慮一番後才決定同陸孚一道前去。
畢竟陸孚說的不無道理,蔣婷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光看她當年處置柳家的手段,就能得出他不僅心腸歹毒,還無情無義,但除了容燁是她的軟肋外。
如今裴子衿已死,而陸孚手握十萬錦衣衛,這便是威脅。
蔣婷定會在威脅壯大之前,就將這威脅給摘除的乾乾淨淨。
若陸孚一死,而自己的命運要真如陸孚所言,被蔣婷當做棋子嫁與旁人,先不說旁人會不會像陸孚這般待自己好,彆到時候,蔣婷在利用完她後,翻臉不認人,直接賜死自己,那就是真的完了。
生逢亂世,誰不想活命?
更何況容雅才二十三歲,正是大好年華,她不想死,所以她願意陪陸孚進宮,想方設法保住陸孚。
陸孚對身側的陸昭囑咐道“昭兒,你記住,我不在府裡時,任何人來都不要開門,若有人強行進府,府中有一百錦衣衛,你帶領他們死守大門。”
陸昭微微點頭,“我知道了!”
陸孚語畢,走進房中,沐浴更衣。
申時三刻,祈壽宮中,檀香嫋嫋,輕紗垂地。
大殿上跪著一人,正是陸孚。
遠處,婢子攙扶著蔣婷,對著陸孚緩緩走來。
陸孚行了一禮,“臣拜見太後娘娘,娘娘萬福!”
蔣婷端坐在軟墊墊好的椅子上,輕笑一聲,“免禮吧!”
陸孚站起身後,蔣婷悠悠問道“督主府滿門被屠,陸卿你功不可沒,不知虎符可曾帶回啊?”
陸孚知道,蔣婷誤以為是自己滅的督主府。
陸孚又重新下跪,對著蔣婷拱手行禮,“娘娘,督主府不是臣屠戮的,臣無能,也沒能拿回虎符,還請娘娘責罰!”
蔣婷聞言,心頭如有三丈怒火衝向嗓子眼,他厲聲道“好啊你,陸孚,哀家如此信任你,為了提高你的地位,都將永昌公主嫁給了你,但你呢?你卻辜負了哀家的信任,連個虎符都拿不回來,哀家要你何用?”
陸孚此刻隻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隻能行禮示弱,“娘娘息怒!”
“息怒?你讓哀家如何息怒?”蔣婷穩了穩情緒,平心靜氣道“陸孚,你既沒拿回虎符,那這個錦衣衛的位置你也就彆當了,將錦衣衛玉牌交出來,做一平民去吧!”
玉牌是統領十萬錦衣衛的腰牌,誰得玉牌,誰就等於掌握了十萬錦衣衛。
但如果蔣婷真的隻是單純的讓陸孚去做平民,那一塊小小的玉牌對陸孚而言又算的了什麼?
可蔣婷心機深厚,她怎麼可能會放過替她賣過命的人?
陸孚害怕蔣婷叫他先交兵權,隨後派人暗殺他,所以陸孚沒有應答,隻是沉默。
就在這時,容雅一身華貴衣裳,頭戴金釵鳳冠,向蔣婷款款而來。
容雅笑道“娘娘,您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大的火氣呀?”
見蔣婷沒說話,容雅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陸孚,一臉不解,“娘娘,我夫君可是有地方頂撞了您,惹您不快?若如此,我替夫君向娘娘道歉,望娘娘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夫君計較。”
蔣婷一臉不悅,聲音冷漠,“你怎麼來了?”
容雅輕笑一聲,“娘娘,這個時候您傳陸大人進宮,本宮身為陸大人的夫人,自是要陪同他一起入宮的,再者,我出嫁已有大半個年頭了,許久不回宮,心裡還是想著娘娘的,所以就回來看看。”
蔣婷嗤笑一聲,陰陽怪氣道“雅兒,哀家還真是為你賜了一樁好婚事啊,倒還真是成全了你們這對金童玉女。”
容雅接話道“是呀,正因娘娘深明大義,將雅兒嫁給了陸孚,雅兒才能有一個這麼疼愛雅兒的夫君。娘娘,雅兒今日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娘娘所賜……”容雅下跪對著蔣婷行了一禮,“請娘娘受雅兒一拜!”
蔣婷一臉嫌棄,“行了行了,你來有什麼正事?直說吧!”
容雅起身,陸孚連忙膝行幾步,將容雅扶起。
容雅命令道“陸孚,下去候著吧!”
陸孚對著容雅行了一禮,“臣告退!”
陸孚語畢,便起身轉身退下。
容雅對著蔣婷行了一禮,“娘娘,其實本宮方才進來時就已經聽到了,娘娘想收了陸孚的兵權。娘娘,那您可曾想過,這朝中還有幾人是向著娘娘您的?”容雅抿唇一笑,“娘娘不是武將,所以將兵符握在手中又有何用?將士沒有將帥統領,就如同一條龍沒有頭一樣,群龍無首,一盤散沙。所以娘娘,如今陸孚對您是真的忠心,但如果您收了他的兵權,他定會心寒,屆時朝中就再也沒有忠於您的人。再者,皇後有個表弟叫周錚,若陸孚被罷官,那娘娘猜猜,皇後會不會以此事去央求陛下讓周錚頂替上錦衣衛一職呢?畢竟皇後想讓陛下罷黜陸孚錦衣衛一職不是一日兩日了。”
蔣婷仔細一想,這才恍然大悟。
自己真是老糊塗了,雖然鬥倒了裴子衿,但奚夢兒還在。
隻要他一日不下台,那他一日就是心腹大患。
所以除了陸孚,對自己沒好處,反而能幫奚夢兒多減少一個敵人。
蔣婷麵色一改之前的冷漠,變得柔和起來,“雅兒,方才之事都是誤會,哀家沒想真的收回陸孚的兵權,方才隻是試探陸孚對哀家的忠心。如今哀家知道,陸孚對哀家忠心耿耿,哀家也就放心了。”
容雅雖在心裡暗罵,這老妖婆,翻臉比翻書還快!但看在蔣婷給了台階的份上,她順階梯而下,“娘娘說的是!娘娘,這天色不早了,雅兒就不打擾娘娘了,雅兒告退!”
容雅語畢,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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