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蕭鳶同意但朱婷卻不同意,因為蕭瑾年並沒有許朱婷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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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婷紅唇輕啟,“陳公公,陛下既是想讓母親替陛下排憂解難,那這兒也就沒本妃什麼事了?恕本妃還有事,先行一步,告辭!”
陳浩聞言便知,是因陛下不曾許過朱婷什麼好處,所以她撂挑子不乾了。
可朱婷的親娘——晏華,是個可憐的女人。
現如今,朱磊戰死,晏明去世,朱湘被迫和親,晏華唯一的靠山就隻有朱婷了。
陳浩念在蕭曦澤的份上,不想讓朱婷難堪,他對朱婷行了一禮,“王妃,借一步說話!”
朱婷和陳浩出了門,走到遊廊,兩人對站,陳浩微微一笑,一臉人畜無害的問候道“王妃,朱老夫人身子骨可還硬朗,還缺些什麼?”
朱婷眉眼一沉,心中警惕,“你到底想說什麼?”
陳浩嗤笑一聲,“王妃,郡主對朱老將軍心有不滿,因為她是被迫和親朱府的。所以啊,若郡主和朱老將軍和離,朱老夫人不就能獨享朱府的家產了嗎?王妃,奴剛才就問過您,願不願意將攝政王的龍符偷出來,您說您不知道。這得虧是陛下仁慈,才沒將您治罪,這已經是對您天大的恩德了。王妃是個聰明人,應當知道您在攝政王府不受寵多年,陛下就算處置了您,攝政王也不會為您去得罪陛下。所以啊,您得知足,感念陛下對您的不殺之恩。”
朱婷一聽便知,陳浩這是在威脅自己,若朱婷不答應連同蕭鳶一起去殺蕭言琛,那下場就是滿門抄斬,而她也逃不過一死。
其實陳浩說的沒錯,攝政王不寵愛她多年,而這個王妃之位就形同虛設,沒有半點用處,所以,既便蕭瑾年處置了自己,攝政王也不會為了她而得罪陛下,攝政王反而還會多謝蕭瑾年,替自己除掉麻煩。
朱婷在心中輕歎,晏華因朱湘和朱婷而被迫困在朱府一生,前半生享儘無限榮光,但自從朱磊娶了蕭嫣,後半輩子就過的淒淒慘慘。
朱婷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機會,畢竟像她這種無權無勢的弱者,隻有被迫同意的份。
因為弱者在皇權下,皆為螻蟻。
朱婷隻能泄了氣複又走進了屋中,陳浩緊跟朱婷身後。
蕭鳶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樣子,她端起一旁的茶杯,一邊不緊不慢的品茶一邊問道“陛下想讓本主如何做?直說吧!”
陳浩微微一笑,“郡主在朱府養的兩個門客,張憶芝和張倡綜,陛下的意思是想郡主將當年朱磊老將軍從鄞州帶回來的那一萬士兵交給此二人,然後讓此二人帶兵進宮,幫著陛下一塊圍剿齊王。至於郡主和攝政王妃在後方一道做指揮就好。”
朱婷和蕭鳶聞言,心下冷笑,這不是將他們當做活靶子嗎?
蕭言琛敢公然進宮奪兵權,這就看出了蕭言琛根本就不把蕭瑾年放在眼裡,若此次刺殺失敗,依蕭言琛那個六親不認的性子,不把他們全殺了才怪。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蕭鳶笑意發冷,“陛下真是好打算。本主和齊王相爭,坐收漁利的是陛下吧?但本主心想,陛下最想的,還是希望本主和齊王同歸於儘,本主和齊王一死,陛下便能不費吹灰之力的一次拔除掉兩根眼中刺,對吧?”
“嗬哈!”陳浩麵上發笑,眸色發狠,“郡主好聰明,隻是郡主,如今先帝已逝,而先帝的兄弟姊妹中也隻有您幸存於世。郡主,蕭家的後輩無論是攝政王還是齊王,都不會跟您一條心,若您在忤逆當今陛下,若陛下一道聖旨,抄了朱家滿門,郡主和王妃皆都身為朱家人,那下場如何,你們應該都比奴清楚吧?”
若蕭瑾年真一道聖旨抄了朱家滿門,若攝政王不保朱婷,那朱婷和蕭鳶還有朱宏都得給朱家陪葬。
蕭鳶氣的已是火冒三丈,臉上的笑被怒色所取代。
蕭鳶一拍桌子,怒斥道“混賬!本主乃陛下的姑姑,她竟敢不尊長輩,想要本主去死,如此目無尊長,就不怕千百年後留下暴君罵名嗎?”
陳浩行了一禮,假模假樣道“郡主息怒,其實郡主也挺忌憚當今陛下的吧?不然當初就不會答應陛下嫁給朱磊了。”
陳浩一句話說到了蕭鳶心裡,蕭鳶確實挺忌憚蕭瑾年的。
蕭鳶雖活的榮華富貴,但她手中沒有實權,且父母早亡,先帝逝去,她的靠山也倒了,所以她在表侄麵前也隻能夾著尾巴乖乖做人。
蕭鳶以為自己嫁給朱磊就是向蕭瑾年表了忠心,但不曾想,蕭瑾年竟想讓她死!
自古皇家無親情,唯有至上權和利。
朱婷站起身質問道“就算要抄朱家,罪名呢?”
陳浩輕哼一聲,“陛下是暴君,心狠手辣,六親不認,要什麼罪名啊?若郡主和王妃覺得非得有個罪名才能給朱家定罪,那到時就讓陛下給朱家隨意安排一個就好了…啊額…”
陳浩話還未完,隻見蕭鳶怒氣衝衝的走上去一巴掌扇到陳浩臉上,這一巴掌十分有力,陳浩臉頰瞬間青紫。
蕭鳶冷哼一聲,“一個奴才也敢在本主麵前叫囂。你不過是陛下身邊的一條狗,真以為自己得了陛下的一點恩寵,就能爬起來,挺直腰板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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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雖心中怨恨,但他依舊低眉順眼,乖乖的給蕭鳶行了一禮,“郡主教訓的是!”陳浩緩了緩,才慢慢說道“隻是郡主啊,人生是場豪賭,奴鬥膽提醒您一句,賭一賭還有翻身的可能,不賭將是萬劫不複,郡主和王妃,自行掂量吧!奴告退!”
陳浩語畢,轉身退下。
朱婷看著陳浩那轉身時得意的笑,怒罵一聲,“小人得誌!”
蕭鳶緩了緩心裡的怒氣,她蹙眉命令道“來人!”
兩個婢子走了進來,對著蕭鳶行了一禮。
蕭鳶命令道“將張憶芝和張倡綜派人送進宮裡。”蕭鳶對這倆婢子招手,兩人湊近,蕭嫣跟兩人耳語了幾句後,兩人才行了一禮,紛紛退了下去。
而蕭鳶在婢子的攙扶下也緩緩轉身離去。
經此一事,蕭鳶也想的明白,人生確實是場豪賭,自古富貴險中求,也在險中丟,求時十之一,丟時十之九。
而像蕭鳶這種無權無勢,無依無靠,但身上又留著天家血脈的女子就更不能坐以待斃了,因為坐以待斃,必死無疑。
身在皇家不僅身不由己,就連命都不由己。
與其成為彆人手裡的刀,不如放手一搏,為了自己,也為了朱宏。
十一月的天昏昏沉沉,冷風如刀,空中的雨時停時落,陰晴不定。
大堂裡擺著一桌酒宴,胡臨和胡柏對坐。
胡臨將嘴裡的肉咀嚼後吞入腹中,才問道“二哥,你真的要回柔城嗎?”
胡臨微微點頭,“是啊!阿柏,我無心皇位,所以回柔城對我而言是件好事。阿柏,你以後做事可彆再莽撞了,萬事都要三思後行。最後就是邵懷澈,那日他用福州的兵符威脅你,此人可用不可留,隻是趙王還在和你爭奪帝位,所以在你帝位還未完全穩固之前,你可千萬彆跟邵懷澈在明麵上撕破了臉,否則他就會去支持趙王的。”
胡柏不解,“二哥,邵懷澈的家人住在郴州,若拿他的家人威脅他,就不怕他不歸順於我們。”
胡臨笑著搖頭,“沒用的,邵懷澈早年和我說過他家裡的情況,他恨死韶家了,若不是怕擔一個不孝的罵名,他早就動手將韶家給屠戮了。”
“那既如此,不如殺了他吧?以免便宜了他人”
“朝中可用之人有冷雲、夏邑、顏笙,你覺得這三人誰肯效忠你?”
胡柏想到夏邑的兒子夏鼎被趙王害死,所以夏邑是絕不可能追隨趙王胡嘉的。
“夏邑!”
胡臨微微點頭,表示認同,“夏邑此人老奸巨猾,老謀深算,他的兒子被趙王所殺,所以效忠趙王已是沒有可能,而那日他奉王上之命來殺朱湘,所以與我也算撕破了臉。如今王上老邁,不知能活幾年,他若不想辭官還鄉,那就必須得找個保護傘當做靠山,所以,他歸順你的可能有九成。”
“為什麼是九成不是十成?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凡人心,險於山川,難於知天。”胡臨將手中筷子放下,“這世間最最深不可測的便是人心。”
“可是夏邑若想做官,便隻有投靠我一條路可走,即便他老謀深算,及能隱忍又如何?在朝堂上無靠山的他又能威風到幾時呢?”胡柏突然想起冷雲是房嶺一手提拔上來的,他話鋒一轉,“二哥,你不如讓房老將軍去勸勸冷雲吧?若他能歸降我,日後榮華富貴,定然少不了他的。”
胡臨微微搖頭,“當年,冷雲僅憑一人之力連殺南陌三元大將,就連南陌攝政王蕭曦澤和祁諾都敗在了他的手上。舅父曾對王上說,此人是不可多得的將才,日後若古月發生政變,可重用此人。王上為了給子孫後代留下一員猛將,曾給冷雲賜過兩塊免死金牌,代表著他的兩次出征,大獲全勝。而冷雲此人野心太大,榮華富貴和舅父的提拔之恩是打動不了他的,他想要的,是極大的權利。”
胡柏聞言徹底泄氣,他抱怨道“我就是不明白,邵懷澈之前與您情誼深厚,他為什麼會背叛您呢?”
“英雄難過美人關呐,白清蘭是他一生的執念,所以他為了白清蘭,彆說背叛我了,就是殺了我,隻要能博白清蘭一笑,他也會毫不手軟且毫不猶豫。”
胡臨之所以有此感觸,是因為他也愛上了朱湘。當胡嶽讓夏邑來殺朱湘時,他就知道了原來愛一個人是可以為她不顧性命,豁出一切的。
胡臨從小就不得胡嶽喜歡,隻因房萱生他時難產而死,他就被胡嶽認作為不祥之人。
胡嶽一出生爹不疼娘不養,隻有房嶺將他視為己出,所以胡臨對胡嶽本就心有芥蒂,隻是胡臨太善良了,所以才會用最好的一麵去揣測胡嶽。
但如今這道聖旨,就像一把無情的刀,斬斷了胡臨和胡嶽那僅剩的一點親情,讓他徹底對胡嶽失望透頂,不再抱有任何期待與幻想。
胡柏將筷子放下,“二哥,打算什麼時候啟程?”
“明日午時,我和朱湘就要一起去柔城了。”
胡柏端起酒杯,“好,那就祝你此去一帆風順,所到之處,無往不利。”
胡臨也端起酒杯,兩人碰杯後,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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