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龍哥又在點我,一時間也隻能訕笑了幾聲,裝傻充愣,好在龍哥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過多地逼我。
“小崇啊,這次聚會,你有什麼想法?”
我坐在龍哥的身邊,沉吟了一聲,還是將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龍哥,你難道不覺得咱們言幫現在有很大的隱患嗎?”
龍哥深吸了一口煙,透過煙霧看著我,淡淡問道:“哪方麵?”
“這次開會,我算是明白了,咱們言幫的聲音很大,覆蓋麵很廣,但我覺得有些東西能碰,有些不能。
d這個東西,本身就帶著很大的危險性,是,危險和財富並存,但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一旦被條子盯上,咱們不是拔出蘿卜帶出泥嗎?”
言幫黃賭d都有涉獵,而其中,賭和d是最賺錢的,那簡直就是暴利。
徐宏昌就是全權負責d這一塊,我很不喜歡他目中無人的態度,物極必反,他現在明顯已經飄了,一旦被條子盯上,恐怕就隻有折的份。
龍哥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有道理,沒想到你才見了他們一麵,就已經有了如此敏銳的洞察力,我果然沒看錯人。
徐宏昌確實有點忘形了,甚至連我們這些元老級彆的人物都已經不放在眼裡了。
他可能覺得,他才是這個幫會最不可或缺的存在。
對於這一點,言哥自然清楚,可……”
我聽出了龍哥的潛台詞,意思就是明知道徐宏昌的貪心越來越大,卻找不到抑製的辦法。
龍哥頓了頓,繼續說道:“當年我帶著幾個兄弟來港城闖蕩,其中就有魏言,當時他膽大心細,我們就奉他為老大。
那個時候,雖然幾乎每天爭地盤打架,但是兄弟情意是最純粹的,大家是擰成一股繩的。”
龍哥的眼神中充滿了追憶的神情,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十幾年前的港城,比現在混亂得多,大小幫會不計其數,條子都管不過來,打架爭奪地盤那是家常便飯。
當時的魏言幾人,靠著拳頭硬生生打出了一片屬於他們的江山,就是整個清河鎮。
等港城的混亂漸漸過去之後,魏言等人也在這裡徹底紮了根,外人再難插足。
“可惜,安穩日子過多了,魏言開始變得不再滿足當下的一切,開始瞄準了賭和d,這兩種東西是隨便能沾的嗎?
我們也曾經勸過他,掙錢的路子千千萬,何必非要走這麼大的風險?
魏言不聽,說多了反而對我們生出了不滿。”
龍哥的臉上透著無奈,很顯然,他並不讚成言哥的行徑,可也無可奈何。
我安靜地聽著,始終未曾插過話。
長久的沉默之後,龍哥才又開口道:“陳崇,我這半輩子,因為走上這一條路,經曆了太多的悲歡離合。
我進過局子蹲過牢,兄弟背叛,就連我的妻子都……
有時候一個人呆著,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繼續堅持的意義是什麼……”
屠夫曾經跟我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當你踏上這條路的時候,很多事情就不是你能決定得了的了。
但這些話,我不能說出口,像龍哥這樣的人物,可能對這句話的領悟要比我深刻得多,根本不用我來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