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哥,你怎麼來了?”薑林回到晉陽鎮的時候,申公豹一行人剛抵達南邊的亂石灘。薑林聽了消息趕忙迎了出來,二人在亂石灘前開始寒暄起來。
“說來話長,賢弟先將哥哥這一行人安頓好了,稍後我二人詳談。”申公豹深知自己此次前來的任務不能公諸於眾,在薑林耳旁低語了一番,薑林點點頭,將一行人讓進晉陽鎮中。
“王女的情況如何?”進鎮的途中,申公豹無不擔心地問道。
“多謝哥哥掛懷。王女……情況好多了,神智不但恢複了不少,而且還懷了身孕,不久便會誕下孩兒。”薑林想起此前順姬說起她自己的遭遇,生怕哪裡說錯了有所暴露,言簡意賅地說道。
“哦?賢弟好本事啊,且不說王女懷有身孕這事,就是此前大王和我都無不擔心王女的精神狀態能否在這晉陽鎮中生活下去,沒想到嫁到這裡,神智竟然恢複了不少,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現在竟然還懷了身孕,大王如果得知王女的情況,定會對你這位賢婿讚不絕口啊。既然如此,賢弟便帶我前去向王女問安吧。”將順姬嫁到晉陽鎮這件事可以說是申公豹一手促成的,當時是為了緩解商紂對其一手將愛女逼成神智失常的愧疚之情,另外也是為了將薑林拴在申公豹自己身邊,才想到這一舉兩得的計策。
事後冷靜下來的時候,申公豹多少次想到如果順姬在客鄉的遭遇不儘人意,大王定會遷怒於自己,每每想到這事,後背便生出陣陣冷汗來,現在聽薑林如此說,這才放下心來。
“賢弟你這晉陽鎮變化可真大啊,我才離開這麼點日子,便建起了這麼多房屋。唔,那幾間房屋怎麼如此之大?”一路上申公豹看著晉陽鎮的變化,讚不絕口地說道。待看到北邊的幾間大廂房,更是無不驚訝地說道。
“讓哥哥見笑了。北邊那幾間大房是唐方將來的首領居所內的廂房,去年冬季下麵的人怕順姬、月還有鎮內的一些孕婦居住在此前的木屋內不便,所以才提議建造幾間大廂房給孕婦們居住。現在春暖花開,孕婦們都已經搬走了,隻有順姬、月和少數幾名孕婦還居住於此。”薑林平靜地說道。
“你是說你的妻月也懷有身孕?”申公豹好奇地問道。
“是,不瞞哥哥說,是小弟一時荒唐,一日之內……她倆是同日懷上的身孕。”薑林壓低聲音,卻無不透露著自豪和驕傲地說道。
“嘶……賢弟竟然有如此功夫,哥哥我萬分欽佩啊。難道賢弟有什麼密不可宣的道法……如果真有的話,可不要忘記告訴哥哥啊!啊哈哈哈!”申公豹一番淫笑,薑林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並無什麼密不可宣的道法,唯有堅持鍛煉自己的身體而已。否則等上了年紀這身體是越發的疲憊不堪啊。”薑林停止了笑意,朝申公豹鄭重其事地說道。
“是啊。賢弟所說我怎能不知啊。想我和賢弟一般年紀時,這樣的荒唐事也能做得一二,但現在上了年紀,便是夜禦一女,第二日也是渾身酸痛不已,想來還是身子骨開始不行了。”申公豹望著遠方,略有所思地說道。
“豹哥,到了。”薑林指了指遠處的一座廂房,順姬和黑石月以及一幫人已經等在了走廊之上,申公豹趕忙上前朝順姬行了一番臣子之禮。
“國師一路走來辛苦了。”順姬看著申公豹,幽幽地說道。按順姬以往的性子,不但對商紂王、蘇妲己恨之入骨,便是對商紂的一幫走狗如費仲、惡來、申公豹等也是恨得牙癢癢。
但是隨著年歲增長,少女的脾氣逐漸褪去,尤其是現在已經嫁與薑林,腹內還懷有薑林的骨肉,自然是要權衡起利弊來。申公豹幾次三番地給晉陽鎮帶來奴隸、物資,還保媒拉纖將自己從朝歌送嫁到晉陽鎮來,遇到自己心愛的丈夫。並且深知薑林和申公豹之間的合作關係著以後唐方的發展,自己的丈夫,自己將來的子女可以說都和唐方榮辱與共,所以現在順姬表現出了一番平靜的樣子。
“如果大王得知王女在晉陽鎮過的如意,想必定會欣慰不已。”申公豹跪在地上,抬頭看著順姬紅潤的臉龐,全然看不到此前的一番憂愁的神情。順姬一手攙扶著黑石月,一手撫著隆起的小腹,臉上洋溢出來的即將為人母的幸福之情決然是假裝不來的。申公豹確認順姬在晉陽鎮的生活狀態後,趕忙大聲說道。
“我父王……可還好!”順姬即便再恨商王,但此時當著眾人的麵,表麵的功夫自然是要做一下的。
“請王女放心,大王的身子骨還算硬朗,就是人老多情,近來總是惦念你和郊、洪兩位王子。”申公豹如此說,在場的所有人頓時心中一緊。
薑林上前將申公豹托起,說道“豹哥快快起來,順姬雖然是王女,但現在已經是我薑林的妻子。你我二人兄弟相稱,以後不要再行跪拜之禮。二位賢妻,還不快來給豹哥見禮。”
黑石月和順姬二人相互攙扶著走下台階,朝申公豹微微行了一禮。“二位賢妻身體不便,還是快入房中休息去吧。我陪豹哥四處走走看看。”薑林將邊上的人都支走,與申公豹二人來到將軍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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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嶺上,黑石平帶人已經搭好烤肉的爐子,兩隻鹿腿也已處理乾淨。“豹哥,你此次來晉陽鎮所為何事?”薑林圍著火爐席地而坐,指了指對麵的位子,申公豹也跟著坐了下來。
“找人!”申公豹接過黑石平遞上來的青銅刀具,開始學著薑林的樣子割起鹿腿上的肉,再一塊塊地穿在已經削好的樹枝上,在炭火上炙烤起來。
“找人?找誰?”薑林抬起頭,朝申公豹看了一眼,好奇地問道。
“你應當知道王女順姬有兩個弟弟,王子郊和王子洪。”申公豹幽幽地說道。
“呃……”薑林心中一驚,心中迅速盤算著申公豹這句話的目的。一瞬間各種可能性在薑林的腦海中掠過。
“順姬確實說過,說她那兩位王弟偷偷潛出了朝歌城,後來大王還派人追捕了很久,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那二人已經逃出了很久,恐怕早就死在逃亡的路上了吧。”薑林故作鎮定,嘴上輕鬆地應對著,但是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起來後麵的應對之策來。
“賢弟有所不知,大王的身體每況愈下,而朝歌城內的局麵變得越來越複雜。前些年有蘇氏借大王之手,將一批忠良之臣關的關殺的殺,現在能站立在朝堂之上的要麼就是一幫裝聾作啞、明哲保身之人,要麼便是一幫已經被有蘇氏拉攏的奸詐之人。現在有蘇氏有了這麼多人支持,便欲將大王架空,然後逼大王將王位禪讓給其所生的三王子庚。”
“但三王子尚未成年,並且其人生性暴虐,驕奢淫逸。大王前些年被有蘇氏迷惑,是做了一些有損國政的事情,但是這兩年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也開始反思起以前的過錯來,並且已經開始考慮身後之事,那王子庚斷然不是能守護江山之人,所以大王開始後悔當初不應該那樣對待郊、洪兩位賢明的王子。”申公豹將手中的肉串翻了翻,端起麵前的陶杯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
“後來大王將心中的憂慮對我道來,我為大王卜了一卦,卦象顯示郊、洪二位王子竟然還存活於世,並且所處的方位正是位於朝歌城的西北。大王派我秘密尋訪兩位王子,迎回朝歌城等待時機掌控全局,這便是我這次出使的使命。但是沿途數個方國走來,都未尋訪到兩位王子的蹤跡,到了你這裡恐怕是最後一站了。賢弟,關於兩位王子的蹤跡,你難道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申公豹看著手中的肉串,怎麼看都索然無味,索性重重地將肉串放在爐上,一雙因為著急而泛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薑林。
“我申公豹的卦,可是一直都挺準的。”申公豹起身背負著手望著遠方,幽幽地說道。
“昨日我夜觀星象,順便又卜了一卦,兩位王子目前所處的位置,距離你這晉陽鎮不會超過一日的路程,賢弟,這次你可要幫幫哥哥啊!因為你的事,我和費仲、惡來以及有蘇氏漸行漸遠,如果讓三王子掌了權,我的下場你不會想象得到有多慘。所以我這不僅僅是為了大王,也是為了我自己。另外如果將來大王崩了,三王子定會將王女所嫁的唐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到時候派大軍前來,你這唐方頂得住頂不住,恐怕誰也說不好啊。”
“嘶!”薑林聽罷,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氣。申公豹所卜卦的準確性,著實讓薑林大吃一驚,不得不讚歎這流傳了幾千年的玄學。但是拋開玄學不講,申公豹所講的一旦三王子庚掌權,商紂去世後的局麵才是讓薑林最為震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