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太師,唐方營中衛士有要事通告。”薑尚正在回味著懼留孫的話,思緒又被門外的雷震子打斷。
“快請進來!”薑尚朝帳外喊道,雷震子領命去營門接人,眾人便紛紛看著帳門,看看到底是誰來了。
片刻功夫後,隻見馬六大踏步地走了進來,朝邊上的幾位熟人擠眉弄眼了一番,朝正位的懼留孫和薑尚抱拳行禮道“稟告周國太師,唐方首領已經下令,我方即刻拔營啟程返回唐方。周國太師如果有要事相談,就請跟上。請老爺子和眾位兄弟速速回營準備啟程。”
“哦,這小子不知道又搗什麼鬼,怎麼說走就走。行了,師弟,既然如此,我們今日紮營再敘。徒兒們,咱們回營。”懼留孫聽完馬六的話,不知道薑林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既然已經下令啟程,隻能儘快回去上路。
楊戩等人趕忙起身,向薑尚辭彆。
眾人起身朝帳外走去,馬六卻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楊戩看了看馬六的模樣,開口問道“走啊,你怎麼不走?”
馬六看了看楊戩,又看了看薑尚,朗聲說道“首領有話要我單獨傳給周國太師,怎麼,你要聽嗎?”
眾人紛紛回頭一臉不解地看了看馬六,又看了看薑尚,隻見薑尚的臉色變得非常難以琢磨。懼留孫神秘莫測地看了一眼薑尚,徑自朝營外走去,眾弟子見師父已經離開,也趕忙跟了上去。
見懼留孫等人離開,薑尚忙向馬六問道“你們首領有什麼話要你單獨傳於我?”
“我們首領說了,有什麼事,到了唐方晉陽鎮再說,這幾日路上他不想再見到你,見到你他頭疼。”馬六說罷,趕忙朝薑尚行了禮,一路小跑地追著楊戩出了營門。
“果然啊……果然啊……果然啊……唉,兒子記恨老子……這也怨我啊,怨我。也好,如此一來也證明了他們母子並未在那場洪災中喪命。怨就怨吧,老頭子我還有的是時間,現在補償他們為時未晚。感謝蒼天啊,感謝蒼天啊。”薑尚自言自語地說著,眼角的淚不自覺地便淌了出來,思緒一瞬間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薑水邊的那間破茅屋,第一次見到青的時候。
“太師,太師,你怎麼了?”雷震子的聲音又打斷了薑尚的思緒。
“哦,沒事。方才那唐方首領來通報,他們即刻啟程要返回唐方,讓我們跟上。你去傳我的令,我們也即刻整頓,準備出發。呃……和唐方的隊伍拉開點距離。”薑尚下令道。
“是!”雷震子趕忙下去傳令。
薑尚望著帳外的遠方,臉上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豹哥,你真不隨我們去晉陽鎮了嗎?”唐方營內,東西已經收拾得差不多,薑林與申公豹二人看著兵士們在打包整理東西,便找了一處土包坐了下來,申公豹開口便向薑林辭行。
“唉,不去了。此次掉頭回來,就是想去唐方看看賢弟是否挺過了那次兵災,現在於途中遇到賢弟得知你那裡一切都安好,我也就放心了。昨日與大王子一敘,大王子的態度依舊如故,想必我即便跟著去了晉陽鎮,他二人也不會回心轉意。此次出來的時間較久,怕大王著急,我還是儘早回去為妙。不過此次出使能確認二位王子的行蹤,回去倒也能上複王命。後麵如何,就看大王怎麼想的了。賢弟,上次哥哥賭氣離開,確實有些不地道,還望弟弟不要……”申公豹抱著歉意朝薑林說道。
“豹哥言重了,以當時的情形,任誰也不會心平氣和地接受。若是換做是我,我也會賭氣離開。所以以後切不可再如此自責,此次道旁你我兄弟匆匆相逢,又要匆匆離彆,希望不久的將來你我還可以再見麵。既然豹哥急著回複王命,那我便不強留了。郊弟和洪弟我自然會照顧好的,隻是小弟這裡還有一事相求。”薑林見遠處紅石郊朝自己招了招手,示意一切已經準備就緒,便起身向申公豹說道。
“賢弟有事但說無妨,還談什麼求不求的,為兄能辦的定為賢弟辦了。”申公豹與薑林自相識後,很少聽到薑林有事求自己,頗有些好奇地看了看薑林。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下次來晉陽鎮取鹽時,能否多帶一些朝歌城那種叫麥的東西。此前怕言明此物,暴露二位王子的行蹤。現在事已明了,索性便求豹哥一次。那叫麥的東西,我唐方打算大麵積種植。”薑林將早已盤算好的事情對申公豹說了出來。
申公豹聽罷,愣了愣神,上下打量了一番薑林,幽幽地說道“我當是什麼事,隻是這麥你確定要在唐方大麵積種植?我聽說這東西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隻說是能吃,但是怎麼個吃法卻沒人知道。所以朝歌城現在大多用此物來喂牲畜。你唐方大麵積種植此物,不怕把人都餓死?”
“小弟自有辦法去琢磨這麥怎麼吃,豹哥儘管給小弟多帶些種子來便可。”薑林很光棍地朝申公豹說道。
“好,此事我儘力而為。那我們下次再會,賢弟一路珍重。”說著,二人一起來到了懼留孫身邊,申公豹與懼留孫二人又聊了兩句,便互相辭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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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薑林的隊伍與申公豹的隊伍便分頭往南、北開始行進。約莫半個小時後,周國的隊伍也跟著朝北方啟程。
如此又行進了八日時間,終於抵達了狩獵營駐地。至此,曆時四十天,薑林等人終於回到了家。
狩獵營的啟得令後,連夜返回晉陽鎮內通報消息,薑林則下令在狩獵營旁的空營地內紮營休整,這裡薑林已經吩咐要建一座驛站,所以圍欄之類的都未拆除,都是現成的。
“小子,你這一路上將我那師弟晾在一旁,不知是何居心啊?”懼留孫聽馬六說已經抵達了晉陽鎮,心終於放了下來。本著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態度,微微恢複了點精神,便來到薑林帳中“挑撥”起來。
“唔……我和他有點私人恩怨……”薑林意味深長地說道。
“私人恩怨?你倆不是第一次見麵嗎?怎麼會有私人恩怨?”懼留孫來了勁頭,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個……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談起。老爺子,你既然已經來到了唐方,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以後在人前,你還是要給我留點顏麵。你這師弟的事,日後有機會我定會向你詳述一番。此次南行遇到的事情比較多,著實占了我不少的精力,加之離開晉陽鎮四十餘日,明日回到晉陽鎮恐怕會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你麼,到處走走看看,其他幾位兄弟,我就要開始安排活計了?至於你那師弟,我唐方有專門從事接待外賓的外交部門,周國太師有什麼想法和需求,講給我們的外交部部長,由他轉達給我便可。”薑林背著手,在帳內踱著步子,朝懼留孫說道。
懼留孫聽完,讚同地點了點頭,起身朝薑林微微一禮,說道“薑首領說的老頭子明白,是老頭子我孟浪了,以後定會多注意些。”
薑林忙上前挽住懼留孫的胳膊,重重地拍了拍說道“老爺子倒也不必過分地拘束。此次南行最大的收獲便是結識了你和六位兄弟,並且小子我自幼便失去了父親,缺乏父親的關愛。老爺子這些日子對小子的關愛,教誨,還有批評,都讓小子得到了從未有過的父愛的感覺。正所謂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以後還要老爺子多多地指點我才好。”
“啊哈哈哈,你小子這個嘴啊……好好好!”說著,便負手出了薑林的帳篷,望了望遠處的周國的營地,緩緩地走了過去。
如此休整了一晚,第二日早食時分,黑石工、紅石洪、紅石魁等人紛紛從晉陽鎮內趕來。
“魁兄弟,有個比較麻煩的事……後麵是周國的太師,路上碰到的,也不知道此次來的目的是什麼?你負責接待一下,和他聊聊看看他的目的是什麼?另外……你要做個惡人,讓那老頭隻能帶兩名隨從入晉陽鎮,其他人就留在這營內不得亂竄,否則按奸細論處。呃……那老頭和兩名隨從從這裡出發時便要蒙眼,任何關於我晉陽鎮的東西都不能讓他看到,我們午時出發,你儘快先去接洽一下。”薑林望著眼前三名久違的兄弟,開門見山地說道。
“首領,這樣做不太好吧……周國畢竟是個大國,他們的太師……是不是得好好接待才是。”紅石洪開口說道。
“既然來到了唐方,就要遵守咱們唐方的規矩,想他定能理解,就按此照辦吧。”薑林看了看眼前的三人,最後盯著紅石魁說道。
“是,我這就去操辦。”紅石魁起身朝薑林行了一禮,便轉身帶著兩名助手朝周國的營地走去。
“姐夫,你真的將虞饕和胥郊二位首領救回來了?”紅石魁離開,紅石洪往前挪了挪,離薑林近了些,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