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你們這酒三爵就要兩朋貝幣,是不是有點太貴了?”申夏走到一號窗口前,透過剛剛能容得下一個成人腦袋伸出的窗口朝裡望了望,裡麵黑黢黢的什麼都看不清,便握了握手上的貝幣,朗聲說道。
“要喝就喝,不喝滾蛋,沒看到後麵那麼多排隊的。”窗口裡麵傳出了一聲年輕男子的喝罵聲。
“小子,我勸你識相點,小心我……”往日裡,在安邑城威風慣了的了申夏便要發作。
“二哥,二哥,剛才那三十一號飲酒的是虞國右師統帥……還有排在你後麵的幾位,都是虞國的幾位貴族……”申夏在一號窗口前製造的混亂引起了院中正在等候的酒鬼們的注意。對安邑城這塊地界上比較熟的狗剩趕忙走到申夏身邊,在其耳邊提醒了一句。
對於申夏來講,即便自己隨著家主申光來到安邑城已經有近十年的功夫,但終究算是外來人。狗剩在自己耳邊說的這番話,意思無非就是連虞國右師統帥、還有其他貴族都在遵守這家酒肆的規矩,你一個外來人,就不要再惹是生非。
申夏作為申光的貼身管事,不可能蠢到聽不明白狗剩這番話的意思。想想自己家主最近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歎了口氣,將手中的貝幣遞了進去。
“三十五號飲酒,三十六號交貝幣。四十五號以後的不要排隊了,今日我們店主要留點酒自飲,四十五號以後的無酒可售,明日請早。”一號窗口裡的男子朝外麵喊道。
“去xxx,不早說,白排隊了。”院中幾桌等候已久的人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誰在喧嘩?再不噤聲,小心列入禁售名單。”院中一角,一個護衛模樣的男子朝喧嘩的人喝道。
不得不說喬裝打扮了一番的虎子這一嗓子確實很管用,那些已經來過三四次的酒鬼知道一旦被列入了禁售名單,任你花再多的貝幣,這家酒肆的護衛連你聞聞味道都不行,更不說再讓你買酒。虎子這一嗓子立刻便將嘈雜的場麵控製住。
“啊……店家,這酒我能不能買點給家主帶回去嘗嘗,花多少貝幣都行的。”俗話說酒壯慫人膽。三爵紅石郊、申三等人按照薑林講授的方法,製出來的六十度烈酒一下肚,剛才被虎子一嗓子震懾住的申夏膽子又大起來,朝窗口內的年輕男子問道。
“做夢哪?老子前幾天也這麼問過,差點被打出去,趕緊滾回去。你們家主若是想喝酒,就讓他親自來。”不待窗口內已經變了裝的包爽回答,申夏身後的三十六號已經等得不耐煩,一把拽住申夏的腰帶輕輕一用力,申夏向後退了幾步,差點跌個馬趴。
待申夏被狗蛋、狗剩二人扶起,三十六號已經飲完酒,在一眾家將簇擁下朝酒肆大門走去,這樣的主申夏也知道,惹不起。便是家主申光恐怕也惹不起,算了,還是按人家說的,老老實實回家去請家主親自來一趟。
不過……剛才那三爵酒下肚,那感覺確實……很美妙,飄飄欲仙的感覺湧了上來,申夏此時覺得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透著舒坦。
申光此時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透著……難受。
“這個該死的申夏,一大早就出了門,到現在一壇差不多的酒都找不到。真是該死,該死。申冬,待那申夏回來給我立刻將其綁縛起來,我要好好收拾收拾他。”申光朝著守在門口的家仆吩咐道。
“遵命!”名為申冬的家仆朝屋內的申光行了一禮,轉身下去找人。
“二哥,記住了,今日這事,除了你們家主外,不能再讓旁人知道。那酒肆的酒產出有限,你讓其他人知道了,你們家主能喝上酒的可能就降低。明白了嗎?記住,悄悄地彙報給你們家主。”狗蛋、狗剩二人將申夏送到申光府門前時,已經快到了晚食時分。狗剩攙著申夏又做了一番叮囑,見申夏點頭稱是,知道申夏已經從那三爵烈酒的酒勁當中緩了過來,二人便朝申夏道彆,返回自己的住所。
且說申夏一進府門,一眾家仆擁了上來,三下五除二便將申夏捆了個結結實實。待申夏被拖進正堂時,已經嚇得出了一身汗,徹底清醒了過來。
“你個狗東西……嗯?怎麼渾身一股酒味?”坐在正堂的申光正要下令對申夏處以鞭笞的家法,但作為一個老牌的酒鬼,此時從申夏身上傳出的一陣酒味將申光的注意力徹底吸引。
“家主,家主饒命啊,家主,我有一件好事要報給你。”從黎國時期就跟隨申光的申夏,已經見識過申光無數次的殺伐果斷,尤其是那次……周國聯合一眾小方國和諸侯進攻黎國的時候,申光除了將自己最親的家人早早地安排出了滁黎城,便是連府中的一些家奴、家仆和家將,還有旁支的族人,甚至連最寵愛的妾室都狠狠心犧牲掉了。那可是近百口人啊,都在那場禍亂中喪生了。而事後,申光竟然毫無悔恨之意。
申夏相好的便是在那次禍亂中喪了生,若不是事後申光對一眾當時忠心的家仆和知情者進行了重賞,恐怕這申夏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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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自己若不是與狗蛋、狗剩二人找到那間酒肆的話,早就逃之夭夭了,哪還敢再回來,回來這麼晚,不死也得脫層皮。
“什麼好事?”往日裡最看重利益的申光聽到申夏如此說,忙問道。
“家主,此事有些重要,還煩請你將無關人員摒退……”申夏如此說,申光這好奇的勁頭更加強烈。當然,邊上的一眾家仆以及隨著申光一起反叛黎國的舊部此時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望著堂中被捆得如同粽子般的申夏,敢怒不敢言,但後槽牙都咬得咯吱咯吱響。
“你們且退下,沒有我的召喚誰都不許進來。”申光此刻將自己的自私自利,不輕易信人的性格表現得淋漓儘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