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念一直覺得師父很厲害。
卻沒想到他老人家,連人皮麵具這樣隻有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東西,都做得出來。
她嘗試著將那東西往自己臉上貼。
不一會兒,人皮麵具就跟她的麵部融為了一體。
再抬頭看著師父,紀小念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問道,“師父,我這樣戴上了,彆人真的認不出我嗎?不會一眼就看出破綻?”
老人瞧著她,抬手過去幫她把下顎處的褶皺撫平,滿意地點點頭,
“這要是能讓人看出破綻,我又何必交給你來使用,回去以後儘快找了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這個東西戴久了,不好。”
紀小念迫切地想要回房間看看,戴上人皮麵具後的她變成什麼樣子了。
剛跟師父磕頭道謝,正準備起身離開時,門口忽然傳來了陸景昱急切地喊聲,
“師父,師姐她不見了。”
話音剛落,衝進正殿的陸景昱,忽然製止步伐像看陌生人一樣看了紀小念一眼,隨後才對著前麵盤腿坐著的老人頷首,
“師父,師姐人不見了,我找了整個道觀都沒找到。”
說完這話,他又忍不住盯著身邊的女孩兒看。
見她穿著小念的衣服,發型跟小念一樣,身高體型都差不多,他滿腦子充滿了疑問。
紀小念也看著他,見景昱有些癡呆,她抬手在他眼前晃著,不敢相信地問,“真的認不出我了?”
聽到是小念的聲音,陸景昱震驚,一把抓住她緊盯著,難以置信地問,
“是小念嗎?小念你的臉怎麼了?怎麼變得這麼陌生?”
紀小念忙扯掉臉上的人皮麵具,轉而看向前方的老人笑道,
“師父,真有這麼厲害,居然連景昱都沒認出來。”
見小念從臉上扯下一塊薄如蟬翼的皮膚,陸景昱嚇了一跳,忙接過來查看著,
“這是什麼東西?小念你從哪兒弄來這個在臉上?我還以為師父又瞞著我收了彆的女徒弟呢。”
紀小念跟他解釋,“師父怕我出去被彆人當成殺人犯抓起來,所以給了我這個東西讓我戴著,這樣彆人就認不出我了。”
有了這個東西,她就能回北市了。
不僅能見到大叔,還能接近溫晴收集證據,從而將溫晴繩之以法。
陸景昱本來還在研究那塊人皮麵具,忽而聽到小念正常說出來的話,他又猛地抬起頭,迎上小念的目光,滿眼裡都是震驚。
“小念,你恢複記憶了?”
紀小念對著他淺淺微笑,由衷道,“景昱,這些天謝謝你對我的照顧,也謝謝你把我送回道觀。”
如果景昱不把她送回來,她估計現在還跟個傻子一樣,天天要人伺候,連基本的生活都不能自理。
景昱對她的這份恩情,她沒齒難忘。
陸景昱一時沒適應,習慣性地想要抱著她說兩句,卻又覺得不妥,最後就隻能局促地站在那兒,回以微笑。
“你想起來了就好,我們之間這關係,用不著說謝謝。”
也不知道小念還記不記得昨晚跟他說過的話。
說會跟他永遠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
或者,在清醒的小念的心裡,又怎麼定義他們之間的關係呢。
“時間尚早,你們倆且回去休息吧,我這把老骨頭也熬得差不多了,該回家眯會兒了。”
老人長籲短歎,起身來揮了揮手中的拂塵,一身長袍走出了紀小念跟陸景昱的視線。
看著師父的背影,紀小念莫名覺得安心。
果然,天底下就沒有什麼事是師父做不了的。
她失憶那麼久,在北市的時候,大叔也沒少找醫生幫她做檢查,但都沒有效果。
回來不過半天,師父幾針紮在她的腦袋上,她睡一覺醒來,就什麼都記得了。
還幫她準備了一塊連景昱都認不出的人皮麵具。
有師父在,紀小念覺得,天始終是明亮的,從未黑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