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月乖乖點頭。
裴淮野講起了和邱誌陽的故事。
原來邱誌陽因為當兵受過重傷留下了永久性殘疾,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他一生無婚,哪怕他有喜歡的女人,也不敢跟人家提親。
受傷後邱誌陽便從一線退下來,在後勤部做炊事員,跟著軍隊到處跑。
當時他得了一大筆傷殘補助津貼。
恰巧那時四五歲的邱露被親爹親媽扔到一處街角,邱誌陽心生憐憫想著他一生無兒無女,便把邱露撿回家當親生女兒一樣養大。
邱誌陽為了給隊伍添些葷腥,經常上山打獵。當年見到裴淮野小小年紀斷了腿一個人住在山洞裡生活,還一臉堅毅,很是震撼。
他其實一開始就想帶走裴淮野,但是被拒絕了。
十二三歲的裴淮野,一臉堅定,“我不走!我有爹娘,等他們氣消了我就回家!”
邱誌陽無法隻好幫他扶正了斷腿又留下些吃的和兩本課本。
裴富貴和陳蓮珍一開始確實讓向隊長幫忙找人,找了一兩天不見人也就沒繼續找了。
裴淮野有一次偷偷摸摸回到家,他看到陳蓮珍偷了鄰居的雞蛋正給裴淮剛蒸雞蛋羹吃。
裴淮剛吃得頭都不抬,“爹,娘,咱們不找大哥了嗎?”
裴富貴臉色陰沉,“找他乾啥,能回來家裡多一個勞力,不回來還少口糧呢。”
裴淮剛當時小良心還在,“聽說山上有狼,大哥腿還斷了。”
陳蓮珍不以為然,“淮剛你性子可不敢這麼軟,容易被人欺負,他為啥斷腿?還不是因為偷吃了你的鳥蛋!活該!”
裴淮野聽完目眥欲裂,瘦弱的胸膛氣得劇烈起伏,他一路哭著跑回了山洞,發誓再也不回裴家。
就這樣他在山洞裡生活了近三年,其中苦痛與心酸非言語能描述。
邱誌陽三年後再次去山洞,沒想到裴淮野還在。他長高了,人瘦得跟猴子一樣,還自學了課本上的所有內容。
邱誌陽這次說什麼也要強行帶他走,裴淮野不走他不想成為彆人的負擔,兩人起了爭執還打了一架。
邱誌陽驚訝這小孩子力氣驚人,裴淮野佩服邱誌陽一身好本事,兩人都打服了對方,這才一起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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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後,裴富貴哭天搶地說邱誌陽偷了他們的兒子,非要讓人給一百塊錢,否則就報警。
裴淮野氣不過對著裴富貴和陳蓮珍拳打腳踢,他大吼著要不是邱誌陽自己早死了。
他當時凶狠暴戾的樣子太過癲狂,裴富貴夫婦嚇得不敢說話。
最後裴淮野扔下一句,“我要跟他去當兵!”就跟邱誌陽走了。
陳蓮珍兩口子巴不得有人替自己養兒子,對外說自己借錢送大兒子去念書當兵了。
裴淮野去邱家後,邱露一直對他很有敵意,她表麵上跟這個撿來的哥哥和睦相處,背著邱誌陽罵他是臟兮兮的乞丐,眼裡心裡都瞧不起他。
可裴淮野聰明好學,一年就趕超了學習進度,一直被學校老師表揚。
邱露在飯桌上祝福,背地裡撕他的課本扔他的作業。她在學校做壞事了,全部讓裴淮野背鍋。
裴淮野總是默不吭聲接受這一切,因為他不想讓邱誌陽為難。
後麵有一次邱露被一個混混欺騙了感情,她想出口氣,就說自己根本不喜歡混混,實際上喜歡的是裴淮野。
混混以為自己被戴了綠帽子,怒不可遏,他喊了一堆人圍毆裴淮野。當然,裴淮野也不是善茬,打架又狠又凶,雙方都傷的非常嚴重。
學校找到家長反饋情況,邱誌陽弄清事情原委怒氣衝衝扇了一巴掌邱露,邱露跟他大吵一架,說邱誌陽偏心,自己生不了兒子,就喜歡彆人的兒子。
裴淮野為了不讓邱誌陽為難請求提前入伍,邱誌陽便托人把他塞去當兵了。
裴淮野體能優秀作戰機敏,不怕苦不怕累,一路穩步高升,有了津貼之後他每個月都會給邱誌陽寄錢。
退伍後裴淮野分配到刑偵部從事秘密工作,這事情邱誌陽都不知道,還以為他在機械廠上班。
邱誌陽的退休金比裴淮野的工資高,經常把錢又退回來。裴淮野再寄過去,他性子倔強,幾次之後,邱誌陽煩了才收。
聽完這段回憶,蘇清月定定看著裴淮野堅毅的俊臉好久不能回神。
裴淮野被心上人充滿關切的溫柔眼神看著,心裡軟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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