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把楊婆子帶過去吧。”陳老夫人冷冷的吩咐道,“務必讓她說、實、話!”
事到如今,楊婆子無論如何都逃不掉了。
可她還是一直喊冤枉。
問就是她什麼也沒做,她什麼都不知道,打死都不肯說。
周婆子那邊就跟漏鬥一樣,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都說了。
從她口中問出了很多,比如牛婆子和楊婆子掌管庫房之後,下人們隻要是誰跟她們關係好的,都能得到一些“福利”。
瞧上了主子們屋子裡哪些常用的,又不太值錢的玩意,就能去庫房找她們尋一份同樣的,磕了碰了的殘次品回去用。
有時候運氣好,還能拿到完好的回去呢。
按她們的意思說:“把損耗的數目報給大太太,隻要不太過分,她都不會管的。”
陳大太太:我待她們寬厚,他們把我當傻子!
房媽媽問周婆子,“你說有很多人都這麼乾,那你說說都有些什麼人這麼乾的?”
周婆子還真的列舉出了一堆內外院的下人。
從大丫鬟到灑掃打雜的粗使丫鬟,還有一些婆子,外院的小廝都有。
光看名字,就有七八個人了。
而且這還是周婆子知道的,這些人也不可能隻拿一次。
周婆子不知道的,不知道有多少呢。
背後牽涉的利益可想而知。
房媽媽拿到了周婆子的供詞,又衝地上的人道,“可以起來了。”
地上趴著不動的“牛婆子”一下蹦起來,把周婆子嚇得差點背過氣去。
待定睛一看,才發覺這人不是牛婆子,而是穿著牛婆子衣服的,老太太跟前另一個有臉麵的大丫鬟,紅菱。
“上當了。”這三個人從她眼前飄過,可該說的不該說的,她也都說了,後悔也來不及了。
房媽媽和紅菱將門鎖好,便去了隔壁。
牛婆子被迷暈了,一杯水潑下去迷迷瞪瞪的醒過來,乍一看見披頭散發還穿著自己衣裳的紅菱還嚇了一跳。
因為有周婆子的證詞,牛婆子這裡也非常順利的就都招了。
她說,是她和楊婆子日夜倒班,聯起手來把存在庫房裡的那些東西拿出去倒賣,對大太太那邊就說是不小心壞了。
瓷器那些就說是不小心摔了,賠點銀子了事,布匹就說是存放時間長了,破了,朽了,總之什麼理由都有。
但是光靠她們兩個守著庫房的婆子,是做不成這件事的,她們也不好經常的出府,所以要找一些外院的小廝幫他們跑腿銷贓。
當然,偶爾有外出的丫鬟,她也會讓她們幫忙帶一點出去。
所以,對這些人,她們偶爾也會給他們一些甜頭的。
就是周婆子所說的,拿一些磕了碰了的殘次品給他們。
其實那些東西都不是殘次品,是正經的好東西,隻是賬本上這麼報而已,因為大太太管的不嚴。
大太太覺得像瓷器這些東西,搬搬抬抬的總有損耗,隻要數量不太多,她根本不會去查的。
而且有些東西,主子們都是圖個新鮮,過段時間就不用了,全往庫房裡堆,。
這些東西對府裡的主子們來說,是用舊過的東西,他們不會再用,但對下人來說,就算是府裡主子們用舊的東西,比他們自己家裡買的強上百倍。
所以那些丫鬟小廝也樂意幫忙。